就在京城紧锣密鼓地推行禁烟新政之际,来自倭岛的快船终于带回了谢云昭的回信。
信中,谢云昭先是禀明了倭岛近况,石见银山开采顺利,已初步建立起统治秩序,周边的大名在高压政策下皆表面臣服。随后,他以极其后怕和愤怒的语气,回应了关于“福寿膏”的紧急指令。
“……接王爷金牌令箭及秦公子警示,末将惊出一身冷汗!即刻彻查全军,幸未发现沾染者收缴的膏体,已遵令尽数毁,扬灰入海!末将已传令三军,凡私藏、吸食此物者,立斩不赦,并累及直属上官!”
信中还提到,他根据杨映溪的提醒,果然在后续清剿负隅顽抗的倭人势力时,发现了对方试图利用女色和疑似掺入毒物的酒水来麻痹、引诱大虞士兵的迹象,所幸防范严密,未能得逞。
“……倭奴果然狼子野心,阴险狡诈!幸亏来之前,秦公子早有预警,末将才没有被引诱!现已加强军纪管控,严禁士兵私下接触倭人及不明来源之物。所有缴获之可疑物品,一律销毁。王爷与秦公子放心,云昭必守好银山,绝不让此毒物侵蚀我大虞将士分毫!”
谢云昭的回信,让三人彻底放下了对倭岛军队的担忧,同时也更加印证了杨映溪对鸦片危害及其背后阴谋判断的精准与前瞻。
这场跨越重洋的危机,因她的警觉而得以避免,她在二人心中的分量,无疑又重了几分。
“泥哇国那边,使者已经招认,献上此物,确实是受其国内某些与大虞海商有利益冲突的权贵指使,意图以此物腐蚀我大虞上层,破坏海贸,甚至……若有可能,引发内乱。”崔佑璋继续汇报,眼中寒光闪烁,“其心可诛!”
“看来,我们的水师,是时候去泥哇国的海岸‘友好访问’一下了。”萧墨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要让所有人知道,对我大虞行此龌龊手段,必要付出惨痛代价!”
杨映溪对此并无异议。对于这种意图用毒品亡人国族的行径,必须以牙还牙,以最强硬的态度回击,才能震慑其他潜在的效仿者。
“王爷,崔大人,”杨映溪开口道,“京城此番雷霆行动,固然能暂时遏制此物的蔓延,但要想根除,还需长久之计。
“你有何想法?”萧墨玄问道。
“我认为,当务之急有三。”杨映溪条理清晰地说道,
“一,立法。必须将《禁绝福寿膏令》细化,并提升至《大虞律》的高度,明确种植、制作、贩卖、吸食等各环节的严厉刑罚。
严厉禁止私人种植罂粟,官方种植也必须上报明确数目和用途!
如王爷所言,使其成为世代传承、不可动摇的国策基石。”
“二,教化。不能仅仅依靠严刑峻法。要利用邸报、告示、甚至组织宣讲,将‘福禄膏也就是鸦片膏’的危害,用最直观、最通俗的方式,告知天下百姓。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此物沾之即死,碰之即亡,是断子绝孙的祸害!要从思想上,建立起坚固的防线。”
她想起前世那些触目惊心的宣传画和案例,补充道:“可以将此次查获的一些重度成瘾者的惨状,以图画或文字的形式公之于众,以儆效尤。”
“三,断源。除了严厉打击境内的流通,更要严控海关,加强对所有进出口货物的查验,尤其是来自南洋、西洋等可能产地的商船。同时,鼓励民间举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要编织一张从天到地、无处不在的监控网,让此物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