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海员用牵星术定位,靠的是经验,”郑伟指着星图上的标注,“您的书里,把经验变成了数字。这才是真正的航海利器。”
他立刻让人把书送到航海学校,让师生们翻译研究。云朝的天文官发现,伽利略记录的木星卫星运行规律,能用来计算经度——这比传统的“更路簿”精准得多。而伽利略画的蒸汽机图纸,也让云朝工匠们受到启发,在传动装置里加入了微调齿轮,让蒸汽的利用率提高了两成。
伽利略在“云鲲号”上待了半个月,每天不是研究蒸汽机,就是和云朝海员讨论航海天文。他教大家用木星卫星的位置计算经度,云朝海员则教他看“星象图”——那是用多年经验总结的星体方位与航线的对应关系,比如“望见北极星高度三尺,便是到达马六甲海域”。
“你们的经验里藏着规律,只是没写成公式,”伽利略拿着星象图,对航海学校的学生说,“我的公式里缺了实际验证,正好用你们的航线来补。”
离开前,伽利略送给郑伟一件礼物:一个他亲手制作的望远镜,镜筒上刻着星轨图案。“用这个看星星,能看清土星的光环。”他笑着说,“等你们的船开到更远的地方,说不定能看到我没见过的星座。”
郑伟回赠了一台改良后的小型蒸汽机模型,上面刻着“融会贯通”四个字。“这模型里,有您画的齿轮比例,”他说,“等您造出蒸汽驱动的水磨,记得告诉我效率提高了多少。”
《天文对话》很快被翻译成汉语,在航海学校里掀起热潮。学生们结合书中的星体运行规律,改良了六分仪的刻度,还制作出能自动记录星体位置的仪器。最关键的是,他们根据伽利略的计算,校准了不同季节的星表,让远洋航行的定位误差缩小到十里以内。
一年后,云朝的工匠造出了第一台“航海钟”。钟摆的摆动频率参考了《天文对话》里的星体运行周期,内部的齿轮组则用了蒸汽机的传动原理,既能显示时间,又能通过星体位置自动推算经度。当这台钟在“云帆号”上首次试用,成功将跨洋航行的误差控制在一天内时,海员们都称它是“伽利略的星星与云朝的齿轮生下的孩子”。
消息传到佛罗伦萨,伽利略正在用蒸汽机原理改良风车。当他听说云朝的航海钟结合了自己的天文发现,激动得把手里的扳手都扔了:“我说过吧!科学就像两条河,汇在一起才能冲开更大的河道!”
郑伟站在“云鲲号”的甲板上,望着夜空里的北斗星,手里捧着那本《天文对话》。书页上,伽利略的星图与云朝的星象图被人用红线连在一起,像张跨越东西方的星空网。
他知道,这次科学的碰撞,撞出的不只是机械图纸和星图,更是一种信念——无论是东方的经验,还是西方的公式,只要愿意敞开胸怀,就能在彼此的土壤里扎根,长出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大树。
海风掀起书页,露出伽利略在空白处写的一句话:“自然的规律,对所有地方的人都一视同仁。”郑伟笑着在旁边添了一行汉语:“就像蒸汽能推动活塞,也能推动文明往前走。”
远处,“云鲲号”的蒸汽机再次启动,活塞的轰鸣与星空的寂静奇妙地交融。这声音里,有齿轮的转动,有星体的运行,更有两种智慧相遇时,擦出的比星光还亮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