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吧。”曹林对赵虎说。
赵虎勒马挺枪，枪尖直指天空：“骑兵营！”
“在！”银甲方阵齐声应和，马蹄踏得地面发颤。
“你们的枪，要护着走夜路的货郎不被劫，护着赶车的商贩平安过山路。遇着恶霸抢东西，就用枪杆敲他的脑袋——记住，枪尖冲外，别对着百姓！”
“步兵营！”
“在！”
“你们的刀，要帮李寡妇挑水，帮王大爷劈柴，更要在流寇来的时候，把刀鞘摘了——但凡是欺负百姓的，甭管他是谁，照死里砍！”
“炮兵营！”
“在！”
“你们的炮，平时帮村里炸石头修桥，战时对着城墙轰——但要是谁敢把炮口对着民房，老子先崩了他！”
最后，赵虎的枪尖指向观礼台，声音陡然拔高：“中枢军听令！咱穿这身甲，不是为了在百姓面前耍威风，是要让他们夜里能睡安稳觉，白天敢敞开大门做生意！谁要是忘了，就看看甲上的云纹——那是百姓给的恩，不是咱自己挣的功！”
“是！”三万士兵的吼声震得云都散了，阳光直直落下来，照在每个人的甲片上，云纹里仿佛流淌着光。
曹林走到观礼台边，看着张老汉扛着锄头走过来，递给他一个烤红薯：“陛下尝尝？刚从地里刨的。”他又往士兵手里塞，“孩子们，都尝尝，甜着呢！”
红薯的热气混着士兵们的汗味，在风里漫开。曹林咬了一口，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他突然明白，所谓中枢，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权力，而是扎在泥土里的根——根扎得越深，这天下的枝叶才越茂盛。
远处，诸葛红月正跟几个兵嫂说着什么，兵嫂们手里提着缝好的鞋垫，笑得眼角起了皱纹。骑兵营的小马倌柱子，正偷偷把自己的云纹甲脱下来，让张老汉的小孙子套在身上比划，引得一片哄笑。
校场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不是出征的冲锋号，是收操的归营号，轻快得像田埂上的风。曹林望着渐渐散去的人群，突然觉得，这或许就是他打了半辈子仗，最想看到的模样——盔甲映着炊烟，枪杆挑着晚霞，而百姓们，正扛着锄头，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