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当世顶尖的枪法大家,顿时枪来矛往,战作一团,金属交击之声如同骤雨打芭蕉,火星四溅,一时难分高下。
“林教头,我来助你!”
栾廷玉见史文恭武艺高强,恐林冲有失,也挺枪跃马,加入战团。
顿时,三条长枪如同三条毒龙,在万军丛中翻飞缠斗,杀得难分难解,气劲纵横,周围士兵皆不敢靠近。
史文恭武艺确实超群,枪法凌厉狠辣,势若奔雷,竟凭一己之力硬抗林冲、栾廷玉两大高手的夹攻,一时之间不落下风。
然而,梁山伏兵既出,岂会坐视主将独战?
武松、鲁智深已率部从两翼如同铁钳般猛扑过来,步卒结阵向前挤压,弓弩手箭矢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曾头市骑兵虽个个悍勇,但在主将被缠、指挥失灵、陷入重重包围、退路又被断的情况下,顿时阵脚大乱,人仰马翻者不计其数,惨叫声、马嘶声、兵刃碰撞声响成一片,河谷瞬间化为人间炼狱。
史文恭心知大势已去,再恋战下去,非但救不回曾魁,连自己和他麾下这最后一点精锐也要全部交代在这里。
他奋起神威,猛地一招逼退林冲和栾廷玉的合击,眼角余光瞥见梁山军合围的北面似乎因为兵力调动出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薄弱环节。
“不想死的,随我冲出去!”
史文恭嘶声大吼,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决绝。
他不再顾及伤亡,长枪开路,一马当先,如同疯魔般向着那处薄弱点猛冲过去。
身后残存的百余骑心腹亲兵,也知这是最后生机,纷纷发出绝望的呐喊,重组阵型,拼命跟上,不顾箭矢如雨,不顾刀枪加身,只求一线生机。
西门庆见状,也顾不得其他,混在乱军之中,跟着史文恭的败兵,仓皇逃命。
梁山的弓弩和步卒虽然竭力阻拦,但史文恭本人武艺太高,枪法展开,水泼不进,坐下又是千里挑一的宝马,加之这些骑兵皆抱必死之心,冲击力惊人,竟真的被他们以惨重代价,在层层包围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史文恭浑身浴血,头盔不知何时已被打落,披头散发,状若厉鬼。
他带着仅剩的数十骑,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冲破最后一道阻截,头也不回地向北疾驰而去,消失在渐亮的晨光与弥漫的尘埃之中。
王伦在远处坡上,将这场围歼战尽收眼底。
他看到史文恭最终突围而去,目光扫过战场上那些曾头市骑兵冲锋时展现出的冲击力和悍勇,尤其是他们坐下那些明显优于梁山马匹的北方战马,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好一支精锐骑兵,好一群北地健儿,好一批神骏战马……”
他低声自语,声音平静,却带着沉重的分量。
“今日算是亲眼得见,这等骑兵集群冲锋之威,确非我梁山目前步卒与水军所能正面硬撼。来日若真要北上,与这等劲敌争锋于平原旷野,我梁山儿郎,还需在骑射、冲阵之上,多下苦功,急起直追啊。”
此番落马坡之战,虽未能尽全功,让史文恭和西门庆逃脱,但生擒曾魁,全歼其带来的大部分精锐,彻底粉碎了曾头市窃取技术的阴谋,更缴获了大量优质战马军械,无疑是一场振奋人心的大胜。
同时也让王伦对曾头市的骑兵实力,有了更直观清醒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