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然现象。”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伟转身，惊讶地看到圣辉耀站在不远处。光明炽神的状态看起来比上次更差，周身的光芒不稳定地闪烁，脸色也比记忆中苍白。
“大人！您回来了！”李伟急忙上前。
圣辉耀微微点头，目光却紧盯着那滩正在渗入沙地的黑水：“这是深渊污染的迹象。玄冥水神不仅还活着，他还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来源。”
“您是说...这些变异是他造成的？”李伟问道。
“不完全是。”圣辉耀蹲下身，用手指轻触沙地。当他的指尖接触那些被污染的沙子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仿佛冷水滴在热铁上。“玄冥水神现在更像是一个媒介，一个通道，通过他，某种更加古老黑暗的力量正在渗入我们的世界。”
圣辉耀站起身，面向大海：“我能感觉到，深海之中正在酝酿着什么。大量的海洋生物正在被这种黑暗力量改造，变成...别的东西。”
李伟感到一阵恐惧：“那我们能做什么？”
“首先，必须加强防护。”圣辉耀举起权杖，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符号。符号发出金色光芒，然后扩大成为一个巨大的防护罩，笼罩了整个避难所。“这不能完全阻挡黑暗，但会警告你们当危险临近。”
突然，圣辉耀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李伟急忙扶住他，惊讶地发现这位神只的身体既冰冷又滚烫，仿佛内部正在发生某种冲突。
“大人，您受伤了！”李伟惊呼。
“光明之力的反噬比我想象的更严重。”圣辉耀承认道，“每次使用神力，我都会更接近...那个我不愿成为的存在。”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出现了异常。海水开始冒泡，仿佛被煮沸一般。接着，数十只，不，数百只变异海洋生物浮出水面。它们的大小和形状各不相同，但都有着不自然的肢体和发光的眼睛。
最令人恐惧的是，它们的行为显示出可怕的协调性，仿佛被同一个意识控制着。这些变异生物开始爬上海岸，直扑避难所而来。
“上帝啊...”李伟喃喃道，看着这噩梦般的场景。
圣辉耀挺直身体，权杖上的太阳晶石重新亮起：“通知你的人不要离开防护罩。这些生物已经被深渊彻底腐蚀，不再是原来的自然造物。”
光明炽神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短暂的光印：“是时候测试一下，这些深渊造物能否承受纯粹的光明了。”
第五章：海岸防线
变异生物如潮水般涌来。它们的大小形态各异，有的像是有多条腿的鲨鱼，有的像是覆盖着坚硬甲壳的章鱼，还有的根本无法用已知生物类别来描述——只是一团蠕动的血肉和触手，上面随机分布着眼睛和嘴巴。
圣辉耀站在防护罩前，权杖高举。当第一波变异生物接近时，他释放出一道纯净的光波。被光波击中的变异生物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开始冒烟、分解，最终化为一滩黑水。
但更多的变异生物源源不断地从海中涌出，仿佛整个海洋都已经变成了这种怪物的孵化场。
“保持防线！”李伟对避难所的守卫喊道，“不要让任何东西突破防护罩！”
志愿者们拿起一切可用的武器——铁锹、斧头、自制长矛，甚至只是削尖的木棍。他们站在圣辉耀身后，准备应对任何突破光明防线的怪物。
圣辉耀的光明之力强大，但李伟能看出他正在苦苦支撑。每一次释放光波，光明炽神周身的闪烁就更加不稳定，有时甚至短暂地显现出黑暗的轮廓。
“大人，您需要休息一下！”李伟喊道，用铁叉刺穿一只突破防线的小型变异体。
圣辉耀没有回应，而是释放了更强大的光明能量。一道光柱直冲云霄，然后如雨般洒下无数光箭，精准地击中大批变异生物。这一次的攻击如此强大，以至于整个海岸线暂时被清空了。
但代价是巨大的。圣辉耀跪倒在地，权杖从手中滑落。他周身的光明几乎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祥的暗影，在他的皮肤下流动。
“大人！”李伟冲到他身边。
“不要靠近我！”圣辉耀警告道，声音中带着不寻常的回响，“光明与黑暗正在我体内交战，我可能会...伤害到你。”
李伟没有退缩：“告诉我怎么帮助您。”
圣辉耀艰难地抬起头，李伟震惊地看到他的眼睛在不断变化——一会儿是熟悉的金色，一会儿又变成完全漆黑的颜色。
“人类的光明种子...”圣辉耀喘息着说，“或许可以...暂时稳定平衡...”
李伟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告诉我该怎么做。”
“只是...接触就好...”圣辉耀艰难地说。
李伟将手放在圣辉耀的肩膀上。令他惊讶的是，接触处既像火烧般灼热，又像冰一样寒冷。但更神奇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正在流动，通过手臂传递到圣辉耀体内。
那是光明炽神赐予他的种子，现在正以某种方式回馈给它的来源。
随着光明种子的能量流动，圣辉耀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周身的暗影退去，重新被柔和的金光取代。但他的表情却更加凝重了。
“这只能暂时缓解，”圣辉耀站起身，重新拾起权杖，“我们必须找到源头，否则这些攻击只会不断继续。”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分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缓缓升起。
那是玄冥水神·沧海怒，但又与之前截然不同。他的下半身不再是简单的长袍，而是由黑暗水体和无数触须组成。三叉戟依然在手，但上面镶嵌着一颗不断眨动的诡异眼睛。他的面容部分保持了原来的特征，但更加扭曲，眼睛完全漆黑，没有眼白和瞳孔之分。
“光明之子...”玄冥水神的声音变得更加深沉，带着多重回声，仿佛无数声音在同时说话，“看到我的新形态了吗？这是深渊的礼物，真正力量的展现。”
圣辉耀直面昔日的对手：“你愚蠢地接受了你不理解的力量，沧海怒。现在你不再是一个独立的神只，而只是深渊的傀儡。”
玄冥水神发出刺耳的笑声：“你还是那么狭隘，圣辉耀。我不是傀儡，而是合作者。当旧日支配者崛起，我将获得比任何神只都更强大的力量和地位。”
他举起三叉戟，那颗诡异的眼睛突然转向避难所的方向：“但现在，让我们继续上次未完成的游戏。看看你的光明能否保护这些蝼蚁，免受真正深渊的恐怖。”
海水再次沸腾，但这次出现的不是普通的变异生物，而是更加巨大、更加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它们的身形模糊不定，仿佛由纯粹的黑暗和恶意构成，所到之处，连光线都被扭曲吞噬。
圣辉耀面色凝重：“这是...暗影潜行者。即使是光明之力也难以完全消灭它们。”
李伟看着那些逐渐逼近的恐怖存在，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但就在这时，他体内的光明种子做出了反应——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坚定的抵抗意志。
“大人，”李伟突然说，“或许我们不需要消灭它们，只需要让它们无法靠近。”
圣辉耀看向他：“你有什么想法？”
李伟指向避难所周围的探照灯和发电机：“光明不一定非要是神圣的，对吗？普通的光线也能起作用？”
圣辉耀眼中闪过一丝领悟：“聪明。深渊造物厌恶任何形式的光明，因为它们来自绝对的黑暗。”
在李伟的指挥下，志愿者们迅速行动，将所有的灯光设备对准海岸线，形成一道光之屏障。当暗影潜行者接触到这些普通光线时，它们发出愤怒的嘶吼，后退到阴影中。
玄冥水神愤怒地咆哮：“小聪明！但这改变不了什么！”
他挥动三叉戟，海面升起巨大的水墙，但这次的水墙漆黑如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深渊潮汐！”玄冥水神呐喊，“让黑暗吞噬一切！”
圣辉耀深吸一口气，知道必须动用全部力量阻止这一击。但他也明白，这样做可能会让自己彻底失去平衡，被光明反噬或者堕入黑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军舰突然开火。炮弹精准地落在玄冥水神周围，虽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但足以打断他的施法。
接着，更多军舰出现在地平线上，空中也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人类军队终于赶到了。
玄冥水神愤怒地咆哮，但意识到现在不是与人类军队正面对抗的时机。他冷冷地看了圣辉耀一眼：“这只是推迟了不可避免的结局，光明之子。深渊已经觉醒，无法阻止，只能延迟。”
说完，他与他的黑暗造物沉入海中，消失不见。
圣辉耀松了一口气，但心情依然沉重。他知道玄冥水神说的是实话——这只是一次暂时的胜利。
李伟走到他身边：“您还好吗，大人？”
圣辉耀点点头：“多亏了你和你的同胞。今天不仅是光明战胜了黑暗，更是人类的勇气和智慧改变了战局。”
他望向远方的军舰，若有所思：“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始终相信人类值得守护的原因。”
但在他心中，圣辉耀知道真正的考验尚未到来。深渊的力量远超想象，而他自己体内的平衡也越来越脆弱。当最终决战来临，他可能需要做出前所未有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