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脚下的地面猛地向上拱起!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翻身!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狠狠撞击在我的身上!
噗!
我如同断了线的破败风筝,被这股力量狠狠掀飞出去!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几米外一堵半塌的土墙上!本就脆弱的墙体轰然倒塌,破碎的砖块和泥土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
“呃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头一甜,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狂喷而出!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嗡鸣。断裂的肋骨刺穿了皮肉,带来钻心的剧痛。我感觉自己像一具彻底破碎的玩偶,被埋在了冰冷的废墟之下,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带着血沫。
透过散落的砖石缝隙,我看到刚才画符的地方,地面已经如同沸腾的泥沼般剧烈翻涌!浓郁的、如同实质般的漆黑怨气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在那漩涡的中心,一只巨大无比、覆盖着破碎青铜甲叶、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巨爪,正缓缓地、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从地底深处探出!仅仅是露出的爪尖部分,就比磨盘还要巨大!其上缠绕着无数怨魂的虚影,无声地尖啸着!
被镇压在古碑下的东西……出来了!而且,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恐怖!那气息……充满了古老、暴戾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前有被惊动的恐怖古尸,后有索命的阴兵!真正的绝境!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一个冰冷、戏谑、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如同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
“啧啧啧……林家的小子,玩火自焚的滋味……如何啊?”
这声音……是谢必安!
我艰难地转动几乎要碎裂的脖颈,循声望去。
倒塌神像的基座阴影里,光线诡异地扭曲了一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依旧是那惨白到没有血色的脸,狭长的眼睛眯着,嘴角永恒不变地向上弯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高帽上的“一见生财”四个血字,在怨气漩涡的映照下,红得刺眼。
谢必安!他竟然一直就在这里?或者说……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他轻轻摇着手中的哭丧棒,顶端的小铃铛发出极其轻微、却如同跗骨之蛆般钻入脑海的“叮铃”声。那双狭长的、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睛,带着一种看戏般的玩味,扫过我埋在废墟下、奄奄一息的惨状,又瞥了一眼那正从地底探出的恐怖骨爪和漫天怨气。
“瞧瞧你,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谢必安的声音尖细飘忽,带着一丝假惺惺的惋惜,“折了寿,卖了忆,引了阴兵,惊了古尸……啧啧,这阳间,可还有比你更会‘作死’的?”
他往前飘了半步,惨白的脸几乎要凑到我面前,那冰冷的死气冻得我灵魂都在颤抖。
“你以为……我们兄弟俩,是那么好‘借’的刀吗?”谢必安的笑容陡然加深,带着一丝残忍的恶意,“勾魂索命,问魂索忆……每一次交易,每一次索取你的阳寿和记忆,都在你魂魄深处,打上了我幽冥的烙印!”他那细长的手指,隔空点了点我剧痛欲裂的额头和左脸,“尤其是你最后那一下,强行召唤无常索命,还妄图用阴兵反噬……嘿,这烙印,已经深得快把你的魂都染成‘白’的了!”
他的话,如同冰冷的毒液,灌入我的脑海。每一次交易……每一次折寿……每一次记忆被剥离……都在把我推向无常的深渊!左脸那非人的冰冷和僵硬感,此刻如同活物般蔓延,带来更深的恐惧。
“至于那些阴兵……”谢必安的目光转向废墟外黑暗的街道,那沉重、整齐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如同催命的战鼓!“它们可不是什么听话的狗。驱使它们杀戮,是要付出代价的。活人的精气神,就是它们最好的饵食!你用的越多,它们就越‘饿’,越会本能地……寻找你这个‘主人’!直到把你啃噬殆尽,拖入它们的战阵,成为其中一员!这就是你欠它们的‘阴债’!”
阴兵索命!烙印侵蚀!古尸苏醒!三重绝杀!我躺在冰冷的废墟中,如同坠入了万载冰窟,连灵魂都要被冻结。巨大的绝望如同无形的巨石,死死压在心口,窒息感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为…为什么……”我艰难地从满是血沫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微弱,如同垂死的虫鸣,“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谢必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尖细的笑声在怨气呼啸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刺耳,“当然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啊,林家小子。”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极其诡异,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顺便……看看你还能不能……再榨出点‘油水’来?”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再次刺入我的灵魂深处,精准地攫住了某个角落。这一次,目标不再是温暖的记忆,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暴戾的东西——对葬阴阁阁主、那个幕后黑手、一切血债源头的……滔天恨意!那恨意,如同被浇了滚油的烈火,即使在此刻的绝境中,依旧在我心底疯狂燃烧!
“嗯……”谢必安满意地点点头,惨白的脸上笑容更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恶毒,“这份恨意,倒是够纯粹,够浓烈……够资格,做最后一笔交易的筹码!”
交易?在这种时候?
“看到那边的大块头了吗?”谢必安用哭丧棒指了指那正从地底缓缓升起、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恐怖古尸,“还有外面那群饿疯了的阴兵?凭你现在的样子,连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他凑得更近,冰冷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把这份恨意给我……我帮你……暂时‘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送你一样……能让你‘见到’葬阴阁阁主的东西!”
把恨意……给他?这份支撑我走到现在、唯一剩下的东西?我茫然了。失去了恨,我还剩下什么?一具行尸走肉?
“别犹豫了,小子。”谢必安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和不容置疑的冰冷,“要么,把恨意给我,我帮你争取一线渺茫的生机,让你有机会去找那个阁主做个了断……要么,”他指了指那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和那即将完全破土而出的巨大骨爪,“就留在这里,被撕碎,被吞噬,被拖入幽冥,永世沉沦!你那点可怜的恨意,也终将化为乌有!你爹娘的血仇……嘿嘿,就永远石沉大海了!”
爹娘的血仇……阁主……了断……
这两个词,像最后的火星,点燃了我即将熄灭的意识。是啊,我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死在那个幕后黑手之前!我要见他!我要亲手……了结这一切!
巨大的骨爪已经探出了大半,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搅动着漫天怨气,缓缓抬起,阴影笼罩了整片废墟!那沉重、冰冷的阴兵脚步声,也终于抵达了废墟的入口!腐朽甲胄摩擦的“咯吱”声,无数点幽绿磷火汇聚成的死亡之海,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气,如同潮水般涌入这片断壁残垣!
死亡的阴影,彻底降临!
“给……你!”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我放弃了抵抗,任由灵魂深处那份对阁主、对葬阴阁滔天的恨意,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地、毫无保留地涌向谢必安!
“呵呵……明智的选择。”谢必安尖细的笑声带着得逞的满意。他那惨白的手指,对着我的眉心,隔空轻轻一引。
没有剥离记忆时那种空洞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和麻木。仿佛灵魂中某种滚烫的、支撑着生命的东西,被瞬间抽走了。支撑我活到现在的支柱……崩塌了。巨大的空虚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瞬间淹没了全身,连意识都变得一片灰白、死寂。左脸那诡异的微笑,似乎变得更加僵硬、冰冷,如同彻底凝固的面具。
随着恨意的剥离,谢必安的身影瞬间变得凝实了几分,惨白的脸上,那笑容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满足的红晕?他不再看我,猛地转身,面对那即将拍下的巨大骨爪和汹涌而来的阴兵洪流!
“都给我……安分点!”一声尖利到足以刺穿耳膜的厉啸,从谢必安口中爆发出来!他手中的哭丧棒猛地向地面一顿!
嗡!!!
一圈肉眼可见的惨白色涟漪,以哭丧棒落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涟漪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那正拍落而下的巨大骨爪,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猛地顿在半空!缠绕其上的怨魂虚影发出凄厉的尖啸,疯狂挣扎,却无法寸进!整个骨爪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在与一股无形的巨力抗衡!
而那汹涌而来的阴兵洪流,在接触到惨白色涟漪的瞬间,也如同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堤坝!最前排的阴兵骸骨甲胄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幽绿的磷火疯狂摇曳!整个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它们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谢必安,无数点磷火剧烈跳动,传达出一种本能的、源自幽冥法则的畏惧和……狂躁的愤怒!仿佛被强行中断了猎食的饿狼!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谢必安冷哼一声,宽大的白袖猛地一挥!
呼——!
一股更加阴冷、更加纯粹的幽冥死气,如同白色的狂潮,瞬间席卷向被禁锢的骨爪和阴兵!
轰!!!
巨大的骨爪被这股力量狠狠冲击,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猛地向后缩回翻涌的怨气漩涡之中!那怨气漩涡剧烈地扭曲、收缩,仿佛受到了重创!
而那群阴兵,则如同被无形的巨浪拍中,前排的骸骨士兵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腐朽的甲胄和枯骨四处飞溅!整个军阵被硬生生向后逼退了十几步!无数点幽绿的磷火疯狂闪烁,充满了不甘和暴戾,但在谢必安那冰冷死寂的目光注视下,它们最终只是发出无声的咆哮,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向后退去,重新融入废墟外的黑暗之中,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危机……暂时解除了?
然而,谢必安做完这一切,身影也明显黯淡了许多,仿佛消耗巨大。他不再看那缩回地底的怨气漩涡和退去的阴兵,缓缓转过身,惨白的脸上,那永恒的微笑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加诡异。
“交易完成。”他尖细的声音响起,同时,一件东西被他随手抛出,如同丢弃垃圾般,落在我的身边。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通体漆黑、触手冰凉的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极其繁复、仿佛由无数扭曲怨魂构成的符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背面,则是一个龙飞凤舞、如同火焰燃烧般的“敕”字。
“拿着它。”谢必安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冰窟传来,“它会带你……找到你想找的人。记住,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无论结果如何,你的魂……终究要归于幽冥,偿还所有阴债。”
话音落下,谢必安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迅速变淡、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之中。只留下那枚冰冷的黑色令牌,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如同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我躺在冰冷的废墟瓦砾中,身体像一具被彻底拆散又重新拼凑起来的破败木偶。断裂的肋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钻心的刺痛,肺里如同塞满了滚烫的砂砾。肩胛骨的伤口早已麻木,只有冰冷粘稠的感觉顺着破烂的衣襟蔓延。生命力如同指缝间的流沙,以惊人的速度流逝着。每一次心跳都变得微弱而艰难,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停止。
左脸……那半边非人的惨白皮肤,如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冰冷、僵硬、毫无知觉。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如同焊死在了脸上,不受控制地向上牵扯着。更可怕的是,一种冰冷、漠然、属于“谢必安”的意志碎片,正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在我残存的意识边缘缓慢扩散、侵蚀。每一次试图思考,都感觉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满冰霜的毛玻璃。属于“林默”的情感、记忆,正在被那股死寂的寒意一点点冻结、剥离。
巨大的空虚感吞噬着我。恨意被抽走了。支撑我活下来的唯一支柱崩塌了。现在支撑着这具残躯的,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对“了断”的执念——找到阁主!在他死之前,我不能倒下!
我颤抖着,用唯一还能勉强移动的右手,极其艰难地、一寸寸地挪动着,冰冷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枚躺在瓦砾中的黑色令牌。
触手的瞬间,一股极其阴寒、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顺着指尖猛地窜入体内!这股寒气与我体内肆虐的幽冥侵蚀之力瞬间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左脸那冰冷的麻木感如同被激活,瞬间蔓延至半边身体!意识如同被投入冰窟,那属于“谢必安”的意志碎片似乎受到了刺激,变得更加活跃、清晰!
“呃!”我痛苦地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这令牌……本身就是一件来自幽冥的邪物!它在加速我的侵蚀!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冰寒中,令牌正面那个由无数扭曲怨魂构成的符文,却猛地亮了起来!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指向性波动!如同黑暗中一根无形的丝线,绷得笔直,遥遥指向城市的某个方向!
找到了!阁主的位置!
求生的本能和那股执念瞬间压倒了痛苦!我死死攥住那枚冰冷刺骨的令牌,将它如同救命稻草般紧紧贴在胸前。那阴寒的气息如同无数冰针,刺入心脉,带来剧痛的同时,却也诡异地刺激着我濒临崩溃的身体,榨取出最后一丝残存的气力。
逃!必须逃出这片废墟!必须去到令牌指引的地方!
我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碎石和断木。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可怕声响和撕裂般的剧痛。鲜血混合着冷汗,浸透了身下的尘土。不知道用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终于从废墟的掩埋中,极其狼狈地爬了出来。
站不起来。双腿如同失去了知觉。我只能用双手和膝盖,拖着这具千疮百孔的残躯,在冰冷的瓦砾和荒草中,朝着令牌指引的方向,一点一点地……爬行。身后,留下一道粘稠、断续、在惨淡星光下泛着暗红色的血痕。
爬过倒塌的门槛,爬过荒草丛生的庙前空地,爬过冰冷坚硬的碎石路……意识在剧痛和极寒的侵蚀下,如同风中的烛火,时明时灭。左半边身体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像一块沉重的、不属于自己的寒冰,拖累着每一次艰难的挪动。唯有右手死死攥着那枚越来越冰、越来越沉的令牌,感受着它那清晰的指引。
令牌指引的方向,最终指向了城市中心区域——一座废弃多年的钟楼。这座哥特式的古老建筑早已被现代都市遗忘,孤零零地矗立在几栋摩天大楼的阴影里,如同一个被时间抛弃的巨人。斑驳的石墙爬满了枯死的藤蔓,尖顶在夜色中刺向污浊的天空,透着一股阴森的死寂。
钟楼那扇厚重、布满铁锈的侧门,被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大锁锁住。但这难不倒我。或者说,难不倒我体内那股被令牌激发的、来自幽冥的阴寒之力。我颤抖着,用那枚冰冷的令牌边缘,狠狠划在锁扣的连接处。
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声响。令牌边缘接触到的锈蚀铁件,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散发着寒气的白霜!紧接着,在一声脆响中,那看似坚固的锁扣,连同周围一小片铁门,竟如同被极寒冻脆的玻璃般,碎裂开来!
一股混合着浓重灰尘、木头腐朽和某种奇异熏香味道的冰冷气息,从门内扑面而来。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微弱、摇曳的烛光,从盘旋而上的古老石阶深处透出,如同鬼火,映照着布满蛛网和灰尘的墙壁。空气冰冷刺骨,比外面更甚,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森。
我拖着残躯,艰难地爬过破碎的门洞,进入钟楼内部。冰冷粗糙的石阶硌着膝盖和手掌,带来新的痛楚。我循着那微弱的光源和令牌越来越强烈的共鸣指引,沿着盘旋的石阶,一点一点,向上攀爬。每一次挪动,都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粘稠的血痕,在冰冷的石阶上蜿蜒。
终于,爬到了钟楼的顶层——一个巨大的、四面漏风的钟室。巨大的铜钟早已锈蚀不堪,悬挂在粗大的木梁上,沉默地俯瞰着下方。
钟室中央,烛光摇曳。
一个身影背对着我,静静伫立在巨大的拱形窗前。他穿着暗金色的、绣满繁复诡异符文的宽大袍服,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暮气和阴冷。窗外,是城市璀璨却遥远的霓虹,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他手中,也拿着一枚令牌。造型、大小,与我手中的这枚……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他那枚令牌上的符文,似乎更加古老、复杂,透着一股更深的邪异和不祥。而他握着令牌的手背上,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干枯树皮般的灰败色泽,隐隐透着和我左脸相似的……死白!
葬阴阁阁主!
他似乎早已察觉到我的到来,并未转身。一个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在空旷冰冷的钟室里缓缓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了然:
“你来了……带着‘引魂令’……”他缓缓抬起握着令牌的手,那灰败的手背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看来……谢必安那个笑面鬼,也找上你了……”
阴债……终究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