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面前的地面上,那个用我心头精血仓促画就的凶煞符文,猛地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血光!一股比在乱葬岗时更加狂暴、更加混乱、充满了无尽杀伐和怨戾之气的阴风,如同打开了地狱的泄洪闸,轰然从符文中心喷涌而出!狭窄的楼道瞬间被冰寒刺骨、带着浓烈血腥和铁锈味的阴风充斥!墙壁、地面、天花板,以惊人的速度凝结出厚厚的、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白霜!
“什……?!”阴九幽脸上的残忍笑意瞬间冻结,化为极致的惊骇!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源自幽冥的、冰冷到冻结灵魂的锁链,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凭空出现,死死缠住了他的魂魄!他捻动念珠的手指僵住,想要催动尸傀,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如同陷入泥沼,身体动弹不得!那张枯树皮般的老脸因为巨大的恐惧和灵魂被拉扯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吼——!”那具尸傀似乎并未受到无常索命的直接影响,它咆哮着,巨大的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再次向我扑来!蒲扇般的大手带着腥风,狠狠抓向我的头颅!这一下抓实了,绝对会像捏碎一个西瓜!
然而,就在尸傀的手爪即将触碰到我头顶的刹那——
呜——!!!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深渊、带着无尽怨气和杀伐的号角声,猛地从那个血光冲天的符文之中爆发出来!号角声尖锐刺耳,穿透力极强,震得整个筒子楼都在嗡嗡作响!
紧接着,血光符文剧烈扭曲、膨胀!不再是列队的阴兵,而是数道由纯粹杀戮意念和狂暴阴气凝聚而成的、形态扭曲模糊的“兵锋”虚影!它们像是残缺不全的古代骑士,又像是纯粹由武器和怨念构成的恶灵,裹挟着冻结灵魂的冰寒和撕裂一切的暴戾气息,如同数道来自地狱的血色闪电,从符文中咆哮着激射而出!
它们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噗!噗!噗!噗!
数声沉闷的、如同重锤击打烂肉的可怕声响,几乎在同一瞬间爆发!
那具扑到半空、刀枪不入的魁梧尸傀,身体猛地僵住!它那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胸膛、腰腹、四肢关节处,毫无征兆地爆开数个碗口大小的恐怖血洞!不是贯穿伤!而是仿佛被无形的、狂暴到极点的力量从内部硬生生撕扯、炸裂开来!黑色的、粘稠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尸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和骨渣,如同喷泉般向四周疯狂喷射!巨大的冲击力将它那沉重的身躯狠狠撞飞出去,“轰隆”一声砸在楼道尽头的墙壁上,墙壁瞬间龟裂!尸傀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身体诡异地扭曲着,四肢和躯干呈现出多处恐怖的断裂,彻底不动了。
而另一边,阴九幽的惨状更加骇人!
他枯瘦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双眼圆睁,瞳孔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的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道半透明的、轮廓模糊、不断扭曲挣扎的魂影,正被一股无形的、冰冷到极致的锁链,硬生生从他的天灵盖里拖拽出来!那魂影的面容依稀就是阴九幽,此刻却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无声地尖叫着!这正是无常索命的具象!
黑白无常那标志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并未完全显现,只有两道扭曲的、介于虚实之间的淡淡轮廓,如同水中的倒影,在阴九幽尸体上方一闪而没。伴随着它们消失的,是那被锁链死死捆缚、绝望挣扎的阴九幽魂影,瞬间被拖入了那片骤然加深、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浓稠黑暗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楼道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尸体的恶臭、以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刺骨的幽冥寒气在无声地弥漫。墙壁上、地面上、天花板上,厚厚的冰霜正在缓缓融化,滴落的水珠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身体里仿佛被彻底掏空了,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心脏处那被撕裂的剧痛还在持续,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带来全身的抽搐。生命力流逝带来的虚弱感如同万丈深渊,要将我彻底吞噬。眼前阵阵发黑,耳鸣如同尖锐的哨音。
然而,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到极致的毁灭快感,却在这极致的痛苦和虚弱中升腾而起,像毒液般流遍全身。看着阴九幽那失去灵魂的空洞躯壳,看着尸傀那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烂肉,一股扭曲的满足感充盈着胸腔。
“呵…呵呵……”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低沉、嘶哑的笑声,如同夜枭的悲鸣,在这血腥的死亡现场显得格外瘆人。赢了……又一次赢了……用我的命,换他们的魂!值!太值了!
就在这时,楼道尽头那扇被尸傀撞得龟裂的墙壁后面,一扇原本紧闭的住户房门,“吱呀”一声,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一条缝隙。一张惊恐万状、毫无血色的女人脸探了出来。她显然被刚才恐怖的动静惊醒,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的目光先是扫过一片狼藉、如同屠宰场的楼道,扫过那两具死状恐怖的尸体,最后,带着极致的恐惧,定格在了瘫坐在血泊和冰水混合物中、浑身是血、面容枯槁如同厉鬼、却神经质般低笑着的我身上。
“啊——!!!鬼啊!!!!!!”
一声撕心裂肺、足以刺破耳膜的惊恐尖叫,猛地从那女人口中爆发出来!她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猛地缩回头,“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紧接着是门内传来重物抵门和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鬼?
这声尖叫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那扭曲的快意。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了上来。
我下意识地、极其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目光投向楼道墙壁上挂着的那面早已布满裂纹、布满油污的廉价塑料镜子。
模糊的镜面里,映出一张脸。
一张极其陌生的脸。
枯槁,苍白,毫无血色,如同蒙着一层死灰。深陷的眼窝周围是浓重得化不开的黑影,眼白里布满了蛛网般狰狞扩散的黑丝,几乎看不到眼白。头发稀疏灰白,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最恐怖的是左脸。
那半张脸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非人的惨白!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如同上好瓷器般毫无瑕疵、也毫无生气的死白!嘴角,正不受控制地、僵硬地向上弯起,形成一个与谢必安如出一辙的、冰冷诡异、永恒不变的微笑!
镜子里那个半人半鬼的东西……是我?!
巨大的惊骇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扼住了我的咽喉!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急促、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冷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沉重、整齐、带着无尽死亡气息的步伐声,如同闷雷,由远及近,从窗外寂静黑暗的街道上传来!那声音……是阴兵行军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楼下!
它们……回来了?
不!不是回来!那脚步声的方向……是朝着我这里来的!
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上我刚刚因复仇而滚烫的心脏,并且疯狂地收紧、勒入骨髓!
那声撕心裂肺的“鬼啊!”,如同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耳膜,也刺穿了我因复仇快感而短暂麻痹的神经。镜子里那张半人半鬼的脸——枯槁、灰败的左脸,僵硬上扬、与谢必安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像一道撕裂现实的惊雷,瞬间劈开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
恐惧,冰冷粘稠的恐惧,如同无数滑腻的毒蛇,瞬间缠裹住我的心脏,疯狂收紧!
“不…不是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猛地抬手,冰冷的指尖颤抖着触碰到左脸颊。触感……僵硬,冰冷,如同触摸一块存放了千年的寒玉,毫无活人的温度与弹性。那诡异的笑容似乎更深地刻印在肌肉里,不受控制地向上牵扯着嘴角。
咚…咚…咚…
窗外死寂的街道上,那沉重、整齐、如同巨锤擂地的步伐声,穿透了筒子楼薄薄的墙壁,无比清晰地敲打在我的心脏上!每一次落步,都让冰冷的地面传来微弱的震动。是阴兵!它们回来了!那行军的方向,目标明确地指向这栋散发着浓烈血腥与死亡气息的破楼!
它们不是来复命的。那步伐声中,没有完成任务后的沉寂,只有一种冰冷、机械、如同绞索不断收紧的……索命节奏!
阴债!这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灵魂深处!强行召唤、滥用其力、杀戮无度……它们索取的,从来不仅仅是噩梦和幻象!它们在索要我的命!要我的魂!要将我这个僭越阴阳界限的狂徒,拖入那无尽的幽冥战阵之中,永世充军!
“呃!”心脏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狠狠勒紧,是多次无常索命叠加的反噬在疯狂发作!我猛地弓起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股带着浓重铁锈味的腥甜涌上喉咙。身体像是被彻底抽干了所有水分和力气,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肺部撕裂般的疼痛。生命力流逝带来的极致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意识。
不能留在这里!会死!会被那些来自地狱的亡者拖下去,永世不得超生!
求生的本能如同垂死的野兽最后的挣扎,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猛地咬紧牙关,舌尖传来的剧痛刺激着昏沉的大脑。双手死死撑住冰冷滑腻、混杂着血污和冰水的肮脏地面,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挣扎着,摇晃着,站了起来!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肩胛骨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鲜血再次汩汩涌出,顺着破烂的衣襟滴落。
踉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跋涉在粘稠的血沼之中。我跌跌撞撞地冲过狭窄、布满血腥和尸块的楼道,扑向那扇被我撞开的、通往外面世界的铁门!
身后,那沉重、冰冷、如同催命鼓点般的阴兵行军声,越来越近!仿佛已经踏上了楼梯!空气里弥漫的幽冥寒气骤然加重,刺骨的冰冷几乎要冻结我的血液!墙壁和地面,那些刚刚开始融化的冰霜,瞬间再次凝结,覆盖上更厚的白霜!
“嗬…嗬…”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肺部火辣辣地疼。冲出筒子楼后门的瞬间,冰冷的夜风如同无数冰针,狠狠扎在裸露的皮肤上,却带来一丝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清醒。
外面并非生路。老城区的深夜,巷陌如同迷宫,路灯大多昏黄残破,投下大片大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垃圾腐烂的酸臭和潮湿的霉味。那催命的脚步声,并未因我的逃出而停止,反而更加清晰地从楼内传来,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随着我踉跄的身影!
它们出来了!它们锁定了我的气息!
恐惧像无形的巨手攥紧了我的心脏!我根本不敢回头!只能凭借着对这片区域的最后一点熟悉,在狭窄、堆满杂物的巷道里亡命奔逃!身体每一次撞击在冰冷的墙壁或废弃的杂物上,都带来一阵剧痛和眩晕。肩头的伤口在剧烈的奔跑中撕裂得更深,鲜血浸透了半边身体,留下一路断续、粘稠的暗红色痕迹,在昏暗中如同指向地狱的路标。
“滚开!都滚开!”我嘶哑地低吼着,意识在剧痛、虚弱和极致的恐惧中渐渐模糊,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逃!逃离那些来自地狱的脚步声!逃离那张镜子里半人半鬼的脸!
不知奔逃了多久,穿过了多少条幽深曲折的小巷,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抽动,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双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每一次抬起都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身后的脚步声……似乎暂时被甩开了?或者……它们只是暂时放慢了脚步,如同猫戏老鼠?
我背靠着一堵冰冷、布满苔藓和涂鸦的砖墙,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鬓边不断滚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如同游丝般,钻入了我混乱的脑海。
“…阴…阳界碑…气…混乱…可…遮蔽…”
声音断断续续,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又像是直接响在意识深处。带着一种古老、沧桑、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气息?如同寒冬里飘过的一缕暖风,微弱,却清晰。
阴阳界碑?
这个名词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微弱火星,瞬间点燃了我濒临熄灭的求生意志!《幽明录》!我猛地想起那本浸透了父亲鲜血的古籍!在那些记载着幽冥禁忌的篇章之间,似乎夹杂着一些零碎的、关于古老遗迹的记载!其中就有提到,一些特殊的地点,因古时祭祀、结界或巨大怨念,导致阴阳两界的气息在此混乱交织,形成天然的屏障,能短暂干扰幽冥之物的感知!
城西!废弃的城隍庙!那篇潦草的批注似乎提到过,那里曾是前朝镇压邪祟之地,地下埋有古碑!
一线生机!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求生的欲望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疲惫和剧痛!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辨明方向,跌跌撞撞地再次冲入黑暗的巷道,朝着记忆中西郊那片荒凉之地亡命奔去!
城隍庙早已废弃多年,断壁残垣淹没在齐腰深的荒草之中。坍塌的屋顶露出漆黑的夜空,几颗惨淡的星子无力地闪烁着。残破的泥塑神像东倒西歪,肢体残缺,在黑暗中投下狰狞怪诞的阴影。夜枭在枯死的槐树上发出凄厉的鸣叫,更添几分鬼气森森。
我几乎是爬着进入这片废墟的。身体彻底到了极限,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般的剧痛和眼前阵阵发黑。浓重的灰尘和朽木的味道呛入鼻腔。我蜷缩在一堵相对完好的、布满裂缝的断墙后面,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石,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不规则地搏动,仿佛随时会炸开。生命力流逝带来的虚弱感如同万丈深渊,要将我彻底吞噬。更可怕的是左脸,那半边非人的惨白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游走、钻刺,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和麻木。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如同刻印上去一般,僵硬地牵扯着肌肉。我甚至能感觉到,某种冰冷、漠然、属于“谢必安”的意志碎片,如同附骨之疽,正在这半边身体里缓慢滋生、蔓延,试图侵蚀我残存的人性。
“呃……”我痛苦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地面。不能睡!不能失去意识!一旦彻底沉沦,我就真的变成那东西的傀儡了!
我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本《幽明录》。染血的封面冰冷刺骨,在惨淡的星光下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手指因为虚弱和寒冷而颤抖得厉害,几乎无法翻动那脆弱泛黄的书页。终于,在记载“阴阳界碑”的潦草批注旁,我看到了几行更小、几乎被血迹覆盖的字迹:
“…古碑镇煞,阴阳混沌…然气机混乱,易引邪祟…若借其力,需…心头精血为引,画‘藏阴符’于碑上…可暂避幽冥耳目…然…此法凶险,恐引碑下镇压之物…”
心头精血?碑下镇压之物?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心上。但此刻,我别无选择!身后的黑暗中,那沉重、冰冷、如同跗骨之蛆的脚步声,似乎……又近了!阴兵!它们循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追来了!
时间!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同时,右手食指狠狠戳进肩胛骨那尚未凝结的伤口深处!
“啊——!”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差点昏厥过去。温热的、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心头精血瞬间涌出。我强忍着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剧痛,沾满鲜血的手指,凭着记忆和古籍上模糊的图案,在面前冰冷、布满尘土和苔藓的地面上,开始勾勒那个名为“藏阴”的扭曲符文!
每一笔落下,都仿佛耗尽我残存的生命力。指尖下的血液,在接触到这片混乱阴气的土地时,竟发出极其微弱的“滋滋”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灼烧、吞噬。符文线条扭曲盘绕,如同无数挣扎的蛇虫,散发出一种微弱却诡异的波动,试图融入周围混乱的阴阳气场。
就在符文即将完成的最后一笔——
呼!
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浓重腐朽和怨毒气息的寒风,毫无征兆地从脚下那片松软的泥土深处猛地吹拂上来!风中夹杂着无数细碎、怨毒的窃窃私语,如同无数冤魂在耳边诅咒!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从我画符的指尖下传来!地面,就在那尚未完成的“藏阴符”中心,一道细小的裂缝毫无征兆地出现!裂缝中,一股浓郁得如同墨汁般的黑气,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作呕的尸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那黑气仿佛拥有生命,贪婪地舔舐着我指尖尚未干涸的心头精血!
“不好!”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警兆瞬间炸开!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藏阴符”!这废墟地下镇压的东西,被我的心头精血和这混乱的阴阳气息……提前惊醒了!
几乎就在警兆升起的同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