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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郭奉孝寒夜托奇书(2 / 2)

“司空大人,请坐于此。” 甄宓指着一张准备好的坐榻,“请放松手臂。” 她拿起另一把处理好的小刀。“此法…极为痛苦…大人…忍住了!”

“动手!” 曹操闭上眼,牙关紧咬。

刀光一闪!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划过曹操左臂肘弯处一根凸起的粗壮静脉!鲜血瞬间涌出!甄宓迅速将准备好的、多层重叠并用酒精浸泡过的素绢过滤垫压上创口!暗红色的鲜血立刻浸透了素绢!紧接着,甄宓拿起一根处理好的、坚韧的鹅毛管,一端极其谨慎地探入曹操的血管破口处(类似静脉切开术),另一端则小心地搭在被素绢过滤后、相对“洁净”的血泊上方,利用虹吸原理和高度差,引导血液缓缓流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内壁同样用酒精彻底擦拭过的洁净大铜盆中!

鲜血汩汩流出,在盆底迅速积聚。曹操眉头紧锁,额角青筋暴突,冷汗瞬间浸透了鬓发,但他紧咬牙关,一声未吭!铁血枭雄的意志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青囊”已将稀释过的强效麻醉剂缓缓喂入昏迷的郭嘉口中。“素问”则在甄宓的指导下,用同样的酒精消毒方式处理郭嘉的手臂,并在甄宓的精准定位下,用另一把锋利小刀小心翼翼地切开郭嘉手臂内侧一根相对完好的表浅静脉!动作轻柔,避免损伤过多组织。切口处,只渗出少量暗沉、粘稠得近乎停滞的血液。

时间在寂静与血腥味中一分一秒流逝。曹操的脸色随着血液的流失而逐渐变得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如铁。甄宓内心亦是波涛汹涌,她紧紧盯着铜盆中不断增多的鲜血,脑海中飞速计算着可能的输血量极限(约800-1000毫升是汉代人体能承受的极限),同时还要分神关注郭嘉的生命体征——脉搏、呼吸、唇色变化…她的精神力高度透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铜盆中的血液达到了一个临界点!甄宓猛然出手,用一根特制的坚韧丝线极其麻利地结扎住曹操手臂近心端的血管,同时迅速拔出鹅毛管,用大量酒精浸透的纱布紧紧压迫曹操手臂的创口止血!“青囊”立刻上前,用干净的布条加压包扎!

“司空大人,请暂歇!快服此汤药!” “素问”早已准备好一碗滚烫的、用老参和大量红枣熬煮的浓稠补血汤药,捧到曹操面前。曹操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虚汗淋漓,但他看也不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目光死死锁定着甄宓下一步的动作!

甄宓没有丝毫停歇!她拿起最后一根经过严格处理的、最粗最长、内壁最光滑的鹅毛管。一端小心翼翼地探入郭嘉手臂那刚刚切开的、流淌着暗沉血液的静脉切口之中!另一端则探入盛放着曹操鲜血的铜盆!同时,她命令“青囊”用手掌轻轻而有节奏地按压曹操的输血创口(模拟心脏搏动),小心地推动铜盆中温热的鲜血,使其通过鹅毛管,缓缓流入郭嘉那近乎枯竭的血管!

这是一个极其原始、简陋、充满巨大风险的体外输血过程!与现代输血术天壤之别!没有抗凝剂(甄宓只能祈祷郭嘉的凝血功能足够差),没有血型匹配(Abo血型尚未被发现,她只能赌曹操与郭嘉都是o型血概率较大,或赌输血的量不足以引发致命溶血),没有无菌技术(只有她能想到的最高酒精消毒),更没有生命体征监测设备!甄宓完全依靠超越时代的理念、精湛的微操、强大的精神感知和…一丝渺茫的运气!

鲜红的、属于曹操的生命之血,带着磅礴的生机与滚烫的温度,如同一条细小的溪流,缓缓注入郭嘉那已经冰冷、几近停滞的血管。奇迹,或者说难以理解的诡异现象发生了!

当曹操的鲜血接触郭嘉血液的瞬间,甄宓以超越常人的精神力感知到,郭嘉体内那盏原本即将彻底熄灭的灵魂之火,如同被浇灌了滚烫的灯油,极其微弱地、却又无比顽强地跳动了一下!一股如同沉睡巨兽被惊醒般的、古老而玄奥的微弱精神波动,混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一丝…难以名状的贪婪渴求,从郭嘉干枯的躯体深处骤然爆发!仿佛有无形的锁链被强行撕裂!

这波动极其微弱短暂,稍纵即逝,却让近距离操作的甄宓浑身剧震!仿佛灵魂深处被冰冷的针尖狠狠刺了一下!她强行稳住心神,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血流的速度与量。她能“看到”,那些新鲜温热的血液在郭嘉干涸的血管网络中艰难前行,所过之处,那死寂般的青白色似乎被强行注入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极其微弱的暖意。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铜盆中的鲜血被输入约三分之二时(估测已接近极限)。甄宓果断示意“青囊”停止按压!她迅速拔出郭嘉手臂上的鹅毛管,用酒精纱布紧紧压住创口!同时,她将手指搭在郭嘉的颈动脉上!

一秒…两秒…三秒…

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搏动,从指腹下传来!比之前强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得可怜,如同风中残烛,但…它重新跳动了!

甄宓又俯身贴近郭嘉的鼻端。

一丝极其微弱、却不再是断断续续,而是变得稍微平稳、悠长了些许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面颊!

“成了…” 纵然是甄宓,此刻也感到一阵巨大的虚脱感袭来,后背已被冷汗湿透。她示意“素问”为郭嘉的输血创口仔细消毒、上药、包扎。自己则走到曹操面前,疲惫但清晰地低声道:“司空大人,奉孝先生…脉象…已…趋于平稳…暂时…无性命之忧…”

曹操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瞬间爆发出难以形容的光彩!他猛地站起,虽然身体因失血而晃了晃,却一把扶住旁边的立柱,急切地望向榻上。只见郭嘉的脸上,那层如同死灰般的青白色似乎真的褪去了一点点,紧锁的眉头也略微舒展,呼吸虽然微弱,却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断断续续!一股劫后余生般的巨大狂喜,瞬间淹没了这位枭雄!他看向甄宓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感激与信任!

“甄医官…神乎其技!妙手回春!孤…孤代奉孝…谢过!!” 曹操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与颤抖。

甄宓微微欠身,心中却无半分轻松。她知道,这仅仅是极其脆弱的开始。郭嘉的身体能否真正接纳这些异血?输血反应是否会在后续爆发?感染的风险如同悬顶之剑!更重要的是…郭嘉体内骤然爆发又瞬间沉寂的那股古老而诡异的精神波动…到底是什么?!那绝非一个将死之人应有的反应!这与郭嘉托付的桑木匣…又有何关联?一个巨大的谜团,如同冰冷的阴影,笼罩在郭嘉刚刚出现一丝生机的病榻之上。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侍卫匆匆步入外堂,在荀彧耳边低语了几句。荀彧脸色微变,随即快步走入内间,对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曹操低声道:“主公…广陵急报!陈元龙(陈登)遣密使星夜入都,称有十万火急、关乎徐州存亡之密事…求见主公!”

“陈登?” 曹操眉头一皱,目光从郭嘉脸上移开。徐州…刘备…还有那箱指向袁术和神秘“冢虎”的账册符牌…他敏锐地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气息。“让他去书房候着!孤即刻便到!”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的郭嘉,又看了一眼疲惫却沉静的甄宓,以及她始终紧紧抱在怀中的那个毫不起眼的桑木匣(内藏郭嘉托付的绝密),沉声道:“甄医官,奉孝…就拜托你了!许都之内,汝可便宜行事!孤见完陈登使节,再来看他!”

曹操带着荀彧、贾诩等人匆匆离去,内室再次安静下来。甄宓示意“青囊”、“素问”仔细看护郭嘉。她则走到烛光下,轻轻抚摸着那个冰凉质朴的桑木匣。匣子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她的指尖在匣盖的缝隙处轻轻拂过,凝聚一丝精神力探查。匣内并无复杂机关,只有一张叠放整齐的、触感极其坚韧的奇异帛书(类似羊皮纸)。帛书被严丝合缝地卡在匣内凹槽中,纹丝不动。

她小心翼翼地将匣盖打开一条细缝。借着烛光,她看到帛书的一角,上面并非文字,而是绘着一幅极其精密复杂的…几何结构图谱!那结构精妙绝伦,线条流畅中带着非人的理性美感,却透着一股冰冷而强大的能量感,远远超越了汉代工艺所能理解的范畴!图谱的中心,是一个由多重嵌套圆环构成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核心标记!那光芒的色泽…竟与孙阳在秣陵仓库符牌和矿石上发现、令灵魂悸动的暗蓝色幽光,如出一辙!

“这…” 甄宓心头狂震!郭嘉…他临终托付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他早已洞悉了那暗蓝晶体的存在?!这图谱是…钥匙?还是…潘多拉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