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马和宋子船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眯眼一瞧,好家伙,十几个手里拎着砍刀的汉子,正跟疯了似的追一个壮汉。那壮汉浑身是血,深色的衣服被浸得发黑,额头上的血珠子正顺着衣角往下滴,可他跑得跟玩命似的,一点没减速。
“快撤!”宋子船心里一紧,拉着肥马就要往回躲。这种场面在二七城区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可没必要掺和。
但肥马却没动,这种追砍的阵仗他见得多了,早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眼看那壮汉离自己越来越近,身后一人举着砍刀就朝他后脑勺劈下来,动作又快又狠。
肥马想都没想,弯腰从地上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铛”的一声就架住了那刀。木棍被震得嗡嗡响,他手腕一转,借着反劲往回一抽,木棍带着风扫过去,砰砰两下砸在两个追得最紧的人胳膊上,疼得他们嗷嗷叫,手里的刀都掉了。
“走!”肥马一把拽住那壮汉的胳膊,扭头就往刚才钻出来的洞口方向跑。
那壮汉被拽得一个趔趄,愣了一下,看肥马眼神里没恶意,也不废话,跟着就跑,速度比刚才还快。
宋子船在旁边看傻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也赶紧捡起根带钉子的破木棍,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钉的,尖刺朝外。他抡圆了胳膊往人群里扫,“嗷呜”几声惨叫立马响起,几个被钉子划到脸的家伙捂着脸就蹲地上了,血顺着指缝往外冒。
“子船,走!”肥马边跑边喊。
宋子船一听,撒腿就跟上来。身后那群人缓过劲,又嗷嗷叫着追上来,砍刀“呼呼”地挥着,骂骂咧咧的脏话不停往外喷。
肥马让壮汉和宋子船跑在前面,自己拎着木棍断后,时不时回头抡一棍,逼得追兵不敢靠太近,边打边退,脚步一点没乱。
眼看着刚才那个洞口就在不远处,宋子船憋足了劲,对着壮汉后背猛地一推——那壮汉跟炮弹似的“嗖”地就钻进了洞里。“快来!”宋子船扯着嗓子朝肥马大喊。
然而那群人追到二七城区的路牌时,带头的那人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眼神阴沉地盯着洞口方向,没再往前追。
肥马没时间考虑,借着这空当,拼了命往洞口冲。宋子船和洞里的壮汉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往里拽,三个人连拉带拽,总算把他也拖回了洞里。
刚钻进去,肥马就瘫在地上直喘气,后背的汗混着尘土,把衣服都浸透了。宋子船靠在洞壁上,手里还攥着那根带钉子的木棍,胸口跟风箱似的起伏。
那壮汉撑到这会儿,终于到了极限,嘴唇白得像涂了层霜,大冬天居然还敞着件破背心,胳膊上、后背上的刀伤深可见骨,血顺着伤口往地上滴,人已经半昏迷,眼皮耷拉着快粘在一起。
肥马一看这情形,什么也顾不上了,本能的蹲下身一把将壮汉架起来,使劲往自己背上一扛,那重量压得他膝盖都晃了晃。“走!”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冲宋子船吼了一声:“先回六城区!得赶紧找大夫,再拖下去,这人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