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闷雷滚过厚重的云层,瞬间压下了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这影后奖杯……”
他指尖那点压缩到极致、几乎要将周围光线都扭曲吞噬的金红光芒,骤然爆发!
“我送你!”
咻——!
一道比刚才更加纤细、却更加凝练刺眼的金红流光,
如同宇宙间最精准的死神投枪,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下方的喧嚣与伪善,
无视了王姐身上那层虚伪的可怜光环!
目标:眉心!
直刺!
这一次,没有嗡鸣,没有震颤,没有无形的屏障!
那道金红流光,带着沛然莫御、洞穿一切的审判意志,精准无比地没入了王姐还埋在别人肩膀上微微颤抖的眉心!
时间定格。
花园里所有的声讨戛然而止。
王姐猛地抬起了头!
那张梨花带雨、布满泪痕的脸上,所有的惊恐、无助、楚楚可怜,
如同被橡皮擦狠狠抹去的劣质粉笔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扭曲!
她的眼睛瞪大到极限,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凸出来,
里面充满了纯粹的、非人的、如同深渊最底层爬出来的恶鬼般的恐惧!
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被强光瞬间灼烧殆尽!
“呃……呃啊啊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恐怖尖叫,
如同千万片玻璃被同时碾碎的噪音,猛地从她喉咙深处炸裂出来!
声音尖利得让周围所有抱住她的富太太们耳膜剧痛,下意识地惊恐松手!
王姐的身体像是被通了高压电!疯狂地、痉挛般地抽搐扭动起来!
她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抓挠,昂贵的礼服被自己撕扯得支离破碎!
更恐怖的是!
在她裸露出来的、原本保养得白皙光滑的皮肤底下,无数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浓稠黑纹,
如同疯长的藤蔓,又像是某种极度污秽的寄生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密密麻麻地从她眉心被印记打入的地方,向着她的脖颈、脸颊、手臂……疯狂蔓延!
她白皙的皮肤如同劣质的墙皮,被底下疯狂蠕动的黑纹顶起、扭曲、龟裂!
“鬼!鬼啊!”
“怪物!”
“救命!”
刚才还义愤填膺簇拥着她的富太太们,此刻如同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爆发出比刚才更加凄厉百倍的尖叫,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向后逃窜!
有几个高跟鞋都跑掉了,摔在地上也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整个下沉花园彻底乱成一锅热粥!
名流富豪们尖叫着推搡着四散奔逃,
刚才衣冠楚楚的晚宴瞬间沦为末日般的混乱踩踏现场!
王姐还在原地疯狂地抽搐、惨叫,身上的黑纹如同拥有生命般蠕动交织,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那张扭曲的脸上,痛苦与极致的怨毒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来自地狱的画卷。
管道的阴影里,秦无忌缓缓放下手,指尖残余的金红光芒悄然熄灭。
【滴!审判印记(次级)强制植入成功!目标‘寡妇愉悦值’清零!
恶意能量正被强制转化!转化率1%...5%...10%!获得功德点+150!
爽不爽?就问宿主爽不爽!这波装逼本系统给满分!】
系统的声音亢奋得像个中了彩票的网瘾少年,
【不过宿主小心!这老阴杯后台硬着呢!她脑子里那点黑料……啧啧,够拍一百集《畜生道之豪门风云》了!】
“后台?”
秦无忌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反噬的余劲还在肌肉里乱窜,
“硬得过审判?”
嘶啦!
旁边的周汐颜利落地将抽出的短刀重新插回腿侧的刀鞘,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子飒爽的劲风。
她拍了拍手,漂亮的下巴朝着
杏眼里的怒火被一丝大仇得报的痛快取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干得漂亮!这演技,拿去碰瓷老太太都屈才了!就该让她尝尝自己造的孽是什么味道!”
她瞥了眼秦无忌有些苍白的脸,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喂,手没事吧?”
“小意思。”
秦无忌淡淡回应,目光却像鹰隼般扫过混乱的花园,搜寻着可能存在的其他威胁,
“系统,锁定她意识里最关键的‘关联点’!特别是那个名字!”
【得令!关键词检索启动!扫描深度记忆碎片……关联点……关联点……滋滋……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意识屏蔽!触发关键词‘沉船’……‘保险受益人’……‘书房密室’……‘黑……’】
系统的电子音陡然变得卡顿、扭曲!
就在这一片混乱的喧嚣之中,在花园边缘一丛茂密得几乎不透风的巨大芭蕉阴影下。
白问天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紧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
墙壁粗糙的纹理死死抵着她的后背,几乎要烙进皮肉里。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指甲早已深深掐入了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带着血丝的凹痕,刺痛尖锐地传来,
却丝毫压不住心口那片冰封死寂的荒芜。
下方王姐那非人的凄厉惨叫,如同魔音灌耳,狠狠撞击着她的耳膜。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审判印记那霸道酷烈的力量在摧毁、在转化目标体内污秽时引发的痛苦波动。
她闭上了眼睛。
黑暗吞噬了视线,却无法隔绝那穿透灵魂的尖叫。
前世零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闪现。
那是阳光穿过雕花窗棂的午后,紫藤花的香气若有似无地弥漫在空气里。
年轻的秦无忌坐在书案后,眉宇间带着一丝被催稿的烦躁,手指却下意识地转动着毛笔。
她(白问天)安静地侍立一旁,屏息凝神,目光偶尔掠过他清俊的侧脸轮廓,心跳便无声地漏掉一拍。
他批阅文书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偶尔抬起头,视线无意间与她低垂的目光相撞时,
那瞬间的错愕和随即浮上的、温和又带着点书卷气的笑意……
那笑意,如同投入寒潭的一颗小石子,在她心底荡开微不足道却刻骨铭心的涟漪。
温暖,干净,不染尘埃。
那是她沉沦黑暗、追随黑有常之前,唯一抓住过的一缕光。
可现在……
她猛地睁开眼。下方花园里,王姐身上的黑纹疯狂蔓延,如同活的地狱图绘。
那扭曲的景象,像一个冰冷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咫尺之遥的管道里,是她前世唯一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光。
而她现在,是他的敌人,是黑有常的刀,是潜伏在阴影里、伺机摧毁他一切的幽灵。
咫尺天涯。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感,如同海底的巨型章鱼,
用它滑腻冰冷的触手,猛地缠住了她的心脏,一点点绞紧,窒息般的痛苦让她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
一股冰冷的气息,如同极地冰川深处吹来的风,毫无征兆地贴近了她的后颈。
那气息冷得不带一丝活人的温度,瞬间冻结了她后颈上所有的绒毛,
连带着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一只冰凉得如同玉石雕琢的手,悄无声息地、带着一种近乎情人般亲昵的姿态,
轻轻搭在了她因为极度紧绷而僵硬如石的肩膀上。
手指纤长,指甲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紧接着,一个慵懒的、带着点沙哑磁性的女声,
贴着白问天的耳廓,如同毒蛇吐信,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进她的骨髓:
“小问天…”
那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如同猫在玩弄爪下奄奄一息的老鼠。
“戏看完了…”
冰凉的手指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动作轻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掌控力。
“该你…”
黑有常的声音微微一顿,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恶意的期待。
“…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