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那牌匾没砸。还在上面挂着呢。”
“……”
萧邺脸上的怒意僵了一下,很快又调整过来,看着姜棠,“留了牌匾,只拆了门,好,干的好!”
“那木兰围场是朕的,你要不要也把朕的宫门砸了?”
萧邺一边笑,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轻飘飘一句。
“臣妇不敢。”
前有陛下阴冷的目光,旁边还有六皇子妃幽怨的眼神,姜棠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诚惶诚恐地磕了个头。
“我看你敢的很,堂堂景阳侯府世子夫人,竟然去砸皇子府的大门,你不觉得耻辱,还沾沾自喜?”
萧邺强自忍耐,这才将有失风度四个字压下不表。
“回陛下,臣妇去六皇子府时,从未向外自称景阳侯府世子夫人。臣妇只说自己是谢蘅的内子,是为夫君安危而来,与六皇子妃的争执,也只围绕‘谢蘅为何中毒’这一件事,从头到尾没提过半句侯府与天家的身份。”
六皇子妃点点头,“确实是。”
她微微抬头,目光坦荡地看向萧邺:“在外人看来,顶多是两家至交好友的家眷,因亲人出事心急,一时失了分寸拌了嘴,算不得以下犯上。”
萧邺越听眼瞪的越圆。
忽然反应过来,不亮身份,便不算 “臣妇对皇子妃无礼”;只论私交,便将 “以下犯上” 的罪名轻轻摘了去,既闹了动静,又留了退路。
萧邺顿住,震惊的转过头,掏了掏耳朵,“她这样子,你当初怎么没回禀?”
话问的是一旁候着的刘公公。
刘公公躬身一笑,“陛下,世子夫人与陛下谈的是家事,为世子担忧,自是真情流露。”
“好一个真情流露。”
萧邺自顾自地重复了一句,顿了顿,再次看向姜棠,“为何又与睿王妃搅一起了?”
“六皇子妃中毒了,府中的大夫在睿王妃送的贺礼上查出了牵机毒粉,这才有了与睿王妃对峙的一幕。”
萧邺这才听明白,兜兜转转一圈,竟然是问题出在睿王府。
睿王妃一听,脸色大变,“父皇,儿臣送的贺礼根本不会有问题,那牵机毒是什么,儿臣都不知道。”
六皇子妃冷哼一声,“四嫂撇的倒是干净,偏偏四嫂身边的女使就是西戎人,四嫂不知道,身边的女使也不知道吗,不知道以为是害我,往深了想,可不就是让景阳侯府世子与六殿下产生嫌弃。”
萧承稷与谢蘅交往甚密,若是萧承稷身上有牵机毒,诱发谢蘅体内余毒,岂不是顺理成章!
萧邺的眼神愈发的冷厉,再看地上跪着的三人,便多了些探究的神色。
“你胡说什么,我身边的那女使不过是西戎的一个孤儿,我见她可怜,这才带在身边,怎么就成了下毒的人。”
睿王妃拧眉。隐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住,这个六皇子妃实属刁钻,与姜棠你一言我一语,就将睿王妃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