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说?”
六皇子妃冷笑了一声,“若是我没记错,四嫂名下有间铺子吧,可有一款叫桃花醉的香,据说还是你让西戎女使亲手调的方子,可这款香里,就掺了牵机,只不过剂量浅,还构不成毒。”
“牵机是我朝严明禁止的,睿王妃,你可知情?”
萧邺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地像是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睿王妃蓦地变了脸色,看向萧邺,又猛地叩头,“儿臣不知。”
萧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现在呢?”
一盏茶功夫后,睿王妃与六皇子妃心事重重地出了宫。
萧邺也起身,重新坐回了书案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姜棠,神色晦暗不明。
“你可知罪?”
姜棠有所迟疑,没有贸然应罪。
“不说话,朕就不治你罪了?”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萧邺早就看透了姜棠的谋算,这门一砸,定是满城风雨,可却堵住了朝臣们的嘴。
此事往大了说,皇子争权、手足相残,传出去动摇国本,还要费尽心机压下风波。
姜棠这么一闹,变成了家眷间的私怨,满京城的人只会说景阳侯府世子妃护夫心切,说皇子妃们口角失和。
“你堵的,是朝臣们借题发挥的嘴;留的,是朕处置此事的余地。姜棠,你这步棋,甚是狠辣啊!”
“陛下明鉴,臣妇不敢称谋算,只敢说情急之下的权衡。”
姜棠这才缓缓抬头,目光坦然迎上萧邺的视线,没有丝毫躲闪。
“家眷间的口角再大,也大不过国本;护夫的心意再急,也急不过查凶。臣妇愿领失仪之罪,却不敢认蓄意挑事之过,还望陛下明察。”
“领罪?”
萧邺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你是来领赏的吧。”
姜棠一愣,“臣妇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
萧邺头疼的扶了扶额,“原来前面都是虚的,这才是最要紧的。”
姜棠也不藏着掖着了,从袖子里拿出那卷《百业录》双手呈上。
“陛下当初赐臣妇这《百业录》便是授意臣妇伺机而为,臣妇今日带着它,向陛下禀明,臣妇想清楚了,要开一间书斋。”
萧邺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姜棠,却没有立刻接她的话,,思忖片刻后缓缓说道,“你是侯府的世子夫人,一介后宅妇人,你凭什么就认为,朕是让你伺机而为?你可知,妄自揣测圣意,也是死罪。”
姜棠一下就听出了陛下的意图,明人不说暗话,她直截了当地,“朝堂上,臣妇不懂,然而离了朝堂,行有些事情是谢蘅鞭长莫及的,可臣妇却手到擒来。”
萧邺微不可察地勾起唇。
姜棠眼睫微垂,“臣妇没什么壮志,只想开一间人人都能进,分文不取的书斋。只为济世救人,让身在下九流地贩夫走卒,堕民乞丐也能有书读,有志可立。”
萧邺有些意外,“你要开一间分文不取的书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