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农事学堂(1 / 2)

司农寺正堂。

铜壶滴漏声格外清脆。

张勤坐在末席,看堂中悬挂的《武德年各道粮产比录》绢图。

关内道、江南道等处的朱砂标线较三年前普遍上扬三指宽。

河北道司仓参军呈上籍册时,手指在字样上摩挲:“前些年推广曲辕犁,粟亩产增至两石。”

他翻开泛黄的旧册,“武德三年时,亩产不过一石。”

老司农令抚须叹道:蓟县老农言,新犁省半牛力,深耕八寸不费劲。”

江南东道来的青袍官员更激动,茶盏磕在案上哐当响:“杭湖二州试行沤肥法,稻穗较往年多结二十粒!”

他展开田契副本,“有老农在契角画穗图,穗长竟达五寸。”

忽有书吏抬入袋去年秋稻,谷粒饱满得撑破麻袋缝线。

最令满堂哗然的是陇右道简报。

掌书记捧出串麦穗,穗头沉得压弯木托:“秦州旱地麦,因用代田法轮作,亩收三石。”

他掰开麦粒,往年旱地麦空壳多,今岁实粒占九成。”

满堂官员传看麦穗时,张勤默默记下:需改良代田法以适江淮黏土。

午时休会,众官围看新制农具模型。

河南府少尹指着水转筒车木样:“此物引洛水溉田,省却人力翻车。”

他掌心有厚茧,“去岁秋汛,筒车昼夜不停,救下千亩秧苗。”

忽闻堂外马蹄声,驿卒送来的河东急报称:并州官仓因新粮涌入,增建廒房。

暮鼓声中,张勤整理各地呈报。

他注意到山南道有老农在牒文角落画耧车改良图——添了个活动闸板,可精准控制播量。

老司农令临行拍他肩:“三载苦心,今粟满仓廪可期。”

而此刻长安城外,金灿灿的稻浪正随风起伏,穗头沉甸甸地叩响丰收的节拍。

青铜漏壶滴下最后一颗水珠。

铜磬声在梁柱间回荡,惊起了檐下宿雀。

张勤留下值夜,便不急着回宅。

他从袖中抽出一卷青藤纸,纸面还带着晨露的湿气。

老司农令陈公身子前倾时官袍窸窣作响。

“这请设农事学堂疏...

陈公的指节叩在永业田三字上,墨迹未干。

“县公当真愿割爱?堂内烛火摇曳,映得他银须泛黄光。

张勤展平纸卷,取笔蘸墨:渭水畔那一百亩熟地,土质最肥。”

他在纸角画方格,“五十亩划作试验田...”

“一半亩种关中新麦种,十五亩试江南稻,余十亩栽菜蔬。

笔尖顿住,“学舍用青砖砌,屋顶铺苇席防暑。余五亩种粟麻,收成够百人半月嚼谷。”

河北道来的李司仓插话:“金光门外确是妙选。每日卯时,郊农担菜进城必经此地。”

他掰着指头算,“辰时开讲,未时散学,不误农时。

张勤点头,笔尖点向城廓图:“学堂门前设井台,供农人歇脚饮水。廊下挂农谚牌,边喝水边认字。”

陈公忽然取过算盘:束修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