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手一顿,皱起眉头。
她卖豆腐也有点名气,认识的人不少,但语气熟稔的好像亲人的陌生人却没有......
抬起头,却是一个面如温玉的公子。
“公子认错人了吧?”秦氏有些警惕的问道。
“秦姊姊莫慌,”
玉面公子笑容不减,“我是张佳的胞弟张平。
先前家姐在雒阳时,常与我书信提及秦姊姊,说您为人热忱。
此番我来雒阳寻她,却听说她在城西闾里失踪了。
多方打听才知秦姊姊在此,特来问问家姊的下落。”
“张佳”二字入耳,秦氏心头猛地一跳。
张佳早已因太平道余孽的罪名被何方擒下,此事若泄露,怕是要牵连自身。
而且当初,就是担心她和几个孩童,所以搬到津口。
她虽然顶着鲍教头小妾的名头,在津口大家都喊一声鲍嫂,不过她还是喜欢自力更生。
有钱归有钱,安身立命的卖豆腐可不能停。
当然,这次是纯的卖豆腐了。
秦氏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慌乱,垂下眼帘收拾豆腐:“我……贱妾不知晓张佳的去处,公子还是另寻他人打听吧。”
话落又忍不住补了句,“此地人多眼杂,公子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张平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秦姊姊这话,倒是像知道些什么。
莫非家姐是被官军抓了?”
秦氏手指攥紧布巾,先摇头,又在张平的注视下缓缓点头,却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那是哪个府寺抓的?是司隶府,还是河南尹府?”
张平追问,语气添了几分急切。
“我不知道!”
秦氏猛地抬头,声音有些发颤,“公子别再问了,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张平忽然笑了,语气带着几分轻佻:“喊人又如何?
秦姊姊难道还能说我是太平道余孽不成?”
秦氏暗想难道你不是......
“不过你若喊‘非礼’,倒也能引来些人围观。
只是那样,秦姊姊的名声怕是要受影响。”
秦氏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开口,却见张平收了笑意,眼神陡然变冷:“你既知道,却不肯说,想来抓家姐的人,与你脱不了干系。
是津口的屯长何方,对不对?”
“不是!绝不是!”秦氏脸色瞬间煞白,连连摆手。
“多谢秦姊姊告知!”
张平却不再追问,仰头哈哈大笑几声,转身便向津口门外走去。
秦氏僵在原地,手心满是冷汗。
她犹豫片刻,再也无心卖豆腐,当下找人帮忙看着豆腐摊,自己就往李义那边赶去。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告知李义,让他转报何方。
另一边,张平出了津口,正看到不远处的安置流民的空场边。
“看看也好。”
张平走了过去,只见几座粥棚前排着长队。
流民们捧着粗瓷碗,脸上虽有疲惫,却难掩感激。
七八名医者背着药箱穿梭其中,给老弱诊病,不远处还有人在分发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