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帐帘掀开,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禀报将军!已确认,吕嬛所部前锋已过洛门峪,其主力约八千至九千人马,已于昨日进驻中陶城!”
消息确认,帐内顿时响起一阵轻松的吐息和低低的议论声。
“果然兵不足万!”梁兴咧嘴笑道。
“嘿,女人当家,就是魄力不足,这点人也敢来捋虎须?”马玩附和着,引起几声哄笑。
韩遂轻轻咳嗽一声,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马腾脸上,露出一丝堪称温和的笑意:“寿成兄,看来情报无误。吕布之女,当真狂妄至极,以区区万人,便想挡我十万虎狼之师?今日,便是我等收复失地,一雪前耻之时!”
他话语慷慨,意在鼓舞,却也巧妙地将“收复失地”与“联军”绑定,强化了暂时的共同目标。
马腾微微颔首:“文约兄所言极是。吕嬛虽狡黠,然兵力悬殊,此战关键,在于如何以最小代价,速战速决。”
他刻意避免长他人志气,将焦点引向战术层面。
韩遂满意地点头,随即看向成公英:“军师,敌情已明,依你之见,我军当如何进击,方能一举功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位以冷静理智着称的谋士身上。
谋士成公英缓步出列,对韩遂躬身:“主公,我军势大,固然可喜。然那吕嬛,能以女子之身周旋于群雄,屡次脱险,恐非仅凭运气。在下以为,当广派斥候,探明其虚实,尤其需防其奇兵断我粮道,方为上策。”
成公英缓步上前,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细木棍,指向中陶位置:
“诸位将军,中陶此地,扼守渭水、漳水交汇之处,以水护城,险要浑然天成,易守难攻。若我军贸然强攻,即便拿下,伤亡必巨,非上策。”
话音刚落,梁兴便嗤笑起来:“成公先生,你也太过小心!十万对一万,便是每人吐口唾沫,也淹死那婆娘了!探什么虚实?直接碾过去便是!”
“正是!读书人就是胆子小!”李堪瓮声附和。
韩遂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看似大度,眼底却无丝毫笑意:“公英所言,亦是老成持重之见。不过,我关西健儿的威风,可不是靠谨慎忍出来的!吕嬛滞留汉阳已久,兵力几何,布防何处,我等早已了然于胸。此战,必胜!”
他一句话定了调子,将成公英的谏言轻轻揭过。
原因在于兵力对比太过悬殊,实在想不出失败的可能性,唯一要考虑的,便是胜利之后会不会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
成公英暗叹一声,不再多言,退回席中,眉头却锁得更紧。
他注意到,在满帐喧嚣中,唯有马超与其部将庞德,自始至终面色凝重,毫无喜色。
军议继续进行,无非是划分先锋、约定进军路线等琐事。
诸将为争先锋之位,几乎要当场厮打起来,阎行冷眼旁观,最终在韩遂的暗示下,主动请缨,得了这头功之位,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傲然与狠厉。
就在众人以为战略已定,准备摩拳擦掌分配任务之时,一个清朗声音响起:
“末将以为,此策不妥!”
众人愕然望去,出声者正是马超。
他越众而出,向韩遂和马腾抱拳一礼,目光锐利地扫过帐内诸将,最后定格在地图上。
“马超!”马腾低喝一声,意在制止。
但马超既然开口,便无退缩之理,他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韩遂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