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军成矣!
高顺铸其骨,坚不可摧;徐庶赋其变,杀机万千。
“父亲,这职业府兵可还行?”吕嬛笑着问道:“比之中原诸侯的...闲时种田,战时为卒,哪种更划算?”
吕布无奈地笑了笑。
若论划算,自然是屯田兵。
这职业府兵可谓是吞金兽,每天都要出操,体力消耗比战时还要大,毕竟战争时期多数时间处在行军状态,可这府兵每天都在高强度的训练,别说米饭管饱了,荤腥也要跟上,所耗粮食实在太多。
但吕布到底是知兵之人,也知这一切都是值得,靠这六千精兵,他有信心在平原地带击溃十倍敌手。
“女儿,为父最近手痒难耐,攻略武关之事,便让我来吧。”
这等绝世强军,谁不想担任主将,带着他们攻城略地?
“不可!”吕嬛淡淡说道:“父亲身为州牧,岂能轻易犯险,自当留在长安震慑宵小,武关这种小城隘,你这个当主公的,就别跟手下抢功劳了。”
吕布被揶揄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不忿道:“我去不得,为何玲绮去得?”
“那不一样!”吕嬛抬头看向他,一脸正经道:“我要去南阳公干,随军不过是顺路。”
州牧这个官职,吕布肖想很久了,可做了州牧之后,又感觉很憋屈。
需要下地干活不说,连外出舒展筋骨都要受限,理由还如此充分,让他不由心生懊恼。
他试着商量道:“要不...女儿留下做州牧,为父替你去南阳公干?”
吕嬛抬眸瞥了他一眼,正色道:“你又不是皇帝,州牧这官位还能由着你的性子来,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
“孙子曰...”吕布无奈,只好引经据典:“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为父受的是并州牧,又不是这雍州牧。”
“不是女儿不让你去,而是...”吕嬛解释道:“...韩遂将马腾的陇西郡砸成一锅粥,你得在长安看着点,预防这韩九曲宰了马腾之后,又顺势入侵关中。”
吕布无奈,纳闷道:“说来也怪,我观马腾麾下将卒甚是强悍,又有马超、庞德这等猛将,怎会被韩遂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那日斥候送来战报,他还以为是马腾在示敌以弱,但如今狄道老巢被韩遂团团包围,想必是真弱了...
校场演练已经结束,士卒排着整齐的队列有序离场。
如此训练有素的兵卒,就连离开的身姿都令人赏心悦目,吕布见了都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吕嬛:“马腾勇猛而直率,作战风格更偏向正面硬撼,而韩遂素有‘黄河九曲’之名,向来诡计多端,马腾的败亡本在我意料之中。”
吕氏父女关起门来经营关中,将曹操阻隔在关东地带,正好给了韩马两家内讧的土壤,没了钟繇从中斡旋,这两伙人都快打出脑浆子来了。
谁胜谁负并不重要,可以坐收渔利就好。
因此吕嬛并不着急,反而希望他们多打几个月,等长安书院下一批官员走下流水线之后,便能带着府兵上门接收土地了。
想到这,吕玲绮难得奉承一下父亲,眼眸中闪着狡黠的光:“父亲当初将马超放回凉州,如今看来,真是一步妙棋。莫非那时你也料定,即便马腾得了儿子这般猛将,也敌不过韩遂?”
吕布闻言,胸膛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下巴微扬,立刻接过话头:“那是自然!”
他顿了顿,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为父我不善兵书战策,但这仗打得多了,自然就懂得什么叫‘未雨绸缪’。”
“父亲高见!”吕嬛点头赞同,随后问道:“既如此...父亲可想好冬日的田间,种些什么才好?”
一提到种田,吕布脸色立马垮了下来:“玲绮不是说这一季庄稼收割完,就不用为父下地干活了?”
“是这样没错,但你也要站在田埂上指挥,”吕嬛不满地打量着他:“至少也要分配完工作之后再离开。”
确实不能将父亲捆在地头上,知百姓疾苦是一回事,但争霸天下同样重要。
于是吕嬛就寻了几个老农帮忙伺弄一下田地,至于工钱...自然是收获之后用粮食结算。
吕布听完果然松了一口气:“如此...何不再种甜秆高粱?”
那甜甜的味道,他依旧回味无穷。
吕嬛没好气道:“高粱又不耐寒,何况土地肥力已失,此时种豌豆正当合适,既耐寒,也能养地,豆子晒干了还能作为备荒粮。”
其实她也不想种豆子,奈何现在没有化肥,若是连续种植高粱小麦,土地肥力持续消耗之下,收成恐怕会一年不如一年。
田地也是需要小心养护的,并不是传说中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那般简单。
吕布撇撇嘴:“女儿既然深有研究,自己拿主意不就好了,何故找为父商量?”
吕嬛闻言,微微叹息。
还不是为了让他明白,种植作物,不能太过想当然,要遵循气候和农时,还要兼顾百姓的存粮状态。
“知兵才可统兵,知民方能驭民,若是什么都不懂,只会被手下蒙蔽,就像...”吕嬛打了个比方:“...若有官吏跟你说县里小麦亩产万斤,父亲可会相信?”
“哼!”吕布闻言,剑眉一竖,面上顿生倨傲不屑之色:
“此等蠹虫,只会欺瞒媚上,合该推出辕门一刀斩了,以儆效尤!为父虽是行伍出身,却也下地强割过地主老财的麦子,想拿这等鬼话糊弄我,却是打错了算盘!”
吕嬛闻言,笑而不语,长长叹息之下,却是不知该如何品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