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审配来回踱步,敲着脑壳低声分析起来。
“吕布,乃是闻名天下的好色之徒,王允为他量身定做了‘连环计’,这厮再傻,也该知道貂蝉目的不纯,可他却甘愿被其吊了数年,可谓色令智昏,无可救药也!而今,我们只要找到一个容貌超过貂蝉之人,便可故伎重演...”
话没说完,刘氏和审配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甄宓。
“母亲...”甄宓握紧匕首,紧紧贴在胸口,连连摇头,不断后退:“我答应过夫君,等他回来的,不要逼我...”
刘氏颤着嘴唇,哽咽道:“请正南先生在外等候...”
审配神色沉郁,默然颔首,转身而出。
身后的门板合页声,撞击着他的良心,但他却无能为力。
要怨,只能怨这个世道。
即便让主公选择,亦是一样的结果。
这便是乱世女子的宿命,身不由己,命不由己,甚至名节都是任人掠夺...
屋外庭院内,聚集着袁氏家眷,多数是女眷,手中拽着金钗、匕首,又或者捏着一块黄金,脸色苍白,面露惶恐。
审配长长叹息,这便是诸侯家破时的惨状。
他也想到了公孙瓒,易京被破时,是否也是相同光景...
“审公,府中男丁都召集起来了,积存兵器也整理好了。”
听完奴仆禀报,审配轻轻挥袖:“出府吧,把兵甲也抬出去。”
“奴婢遵命。”
这些人的职业五花八门,厨师、侍卫、书佐,更多的是奴仆,皆是男子。
为了显示袁府无攻击性,只能将他们送出府去。
“正南先生,我母亲呢?”
审配转身,俯身微笑道:“尚公子,你已长大懂事,此值生死存亡之际,理应谨言慎行,不让敌人注意到你,明白吗?”
袁尚本想反驳,但庭院当中压抑的气氛,令他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最终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吱呀——
屋门缓缓张开。
两道靓丽身影跨出门槛。
刘氏紧攥着甄宓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掐进皮肉。
甄宓步履虚浮,素白裙裾扫过阶前零落的枯叶,像一具失魂的玉偶,任由婆母牵引。
审配见准备妥当,便吩咐身边仆人道:“让所有人跟上,别落下了,待会并州军会进来搜查,但有活口,定会斩杀。”
“奴婢查过名册,一人不漏。”
“那就好!”
审配长舒一口气,快步向前,跟在刘氏侧后。
不多时,便穿过廊院进入主庭当中,袁府大门顿时跃入眼帘。
守门的骁骑亲卫,皆身披鳞甲,手握长矛分列两侧。
而门外台阶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背朝府门,相互挨得挺近,似乎聊得正欢。
刘氏看得清楚,那小个子虽然一身皮甲,却是细腰长发,分明是个女子。
她不由皱眉自语道:“吕布军中怎会有披甲女子?怪哉...”
“夫人,”审配低声说道:“这是吕布之女,夫人切忌,莫要得罪此人。”
什么?吕布的女儿?
刘氏不由停下脚步,一言难尽道:“吕布竟然...带着女儿出来...劫色?”
这事确实奇葩,审配再不愿相信,也只能缓缓点头。
他心里甚至隐隐有种古怪的想法,未尝不是女儿带父亲出来劫色...
刘氏无奈,总感觉今天遇到变态了,压力顿时大了许多。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只好带着甄宓再次挪动脚步,款款行至门口,柔媚地打起招呼。
“将军,妾身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