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翻着白肚…痛苦死去的鱼虾…不可怜吗？！”
“那些…白化死亡…如同累累白骨的珊瑚…不可悲吗？！”
“那些…为了阻挡辐射…而化作脓血的海族战士…他们的牺牲…就…不值一提吗？！”
“那片…变成死亡地狱的海洋…它所承受的…苦难…难道…就…轻于傅裘傅冉的痛苦吗？！”
默的…一连串反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良心上！
是啊！
凭什么？！
凭什么施害者的痛苦…就一定要优先于受害者的痛苦？！
凭什么因为施害者本身也是受害者…就能轻易抹去他们造成的伤害？！
同情…是人性。
但公正…是责任！
海颜和海青堂，…听到默这番话，…身体…猛地一震！…他们…抬起头，…看向默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激…与…终于被理解的…激动！…他们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掺杂了…一丝…被“主母”…为之仗义执言的…温暖与…委屈！
傅裘…那空洞的眼神…也…剧烈地波动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更加深地…低下了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无言以对！…默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剖开了…他们一直试图逃避的…残酷现实！…他们的痛苦…是真的…但他们造成的痛苦…更是…真实存在…且…巨大无比！
默…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有些激荡的心情。
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平静，…但那份…坚定…却…丝毫未减。
“我并非…铁石心肠。”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醒。
“我也深知…灵犀阁存在的意义…在于…平衡…与…引导。”
“如何处置辐射之力…如何帮助傅裘傅冉…又…如何…弥补对海洋、对水族造成的伤害…”
“这…需要…诸位…共同…商议出一个…周全的…方案。”
“但是…”她…再次强调，…目光…扫过颜爵，…扫过每一位阁主！
“在讨论…‘如何帮助他们’之前…”
“请诸位…务必…首先…铭记…！”
“铭记…还有…另外一群…受害者…！”
“铭记…他们所承受的…苦难…！”
“铭记…公正的天平…不应…只向一方倾斜…！”
“水的意志…”默…最后…缓缓地…说道，…声音…虽轻，…却…重若千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包容…但…不容玷污！”
“怜悯…但…绝不…姑息！”
“这…便是…我的立场。”
说完这番话，默…微微…颔首致意，…然后…缓缓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不再言语。
将最终的裁决权…交还给了…灵犀阁。
但她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那番…站在“受害者”立场上的…铿锵有力的发声…那番…对“公正”的强调与坚持…
已然…为这场讨论…定下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基调！
灵犀阁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是之前的震惊或压抑…而是…一种…深深的…思考。
如何平衡…对施害者（亦是受害者）的怜悯…与…对受害者（亦是环境）的公正？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却又…必须面对的…课题。
颜爵…深深地看着默…眼中…闪过一丝…由衷的…赞赏与…敬佩。
这位水王妃…平日里看似温婉灵动…但关键时刻…其心思之缜密…立场之坚定…言辞之有力…对大局的把握…以及对自身责任的认知…都…远超常人！
她…完美地…扮演了…“水之代表”的角色！
既表达了水之一脉对辐射的绝对排斥态度！
又为受害的水族子民争取了公正的发声权！
同时…也没有完全堵死对辐射姐弟救助的可能性…只是…将“公正”的前提…摆在了最前面！
高明！
实在是…高明！
颜爵…揉了揉眉心…心中暗道：…“这下…讨论的方向…可就…明确多了…也…更难办了…唉…”
他抬起头…看向在场的诸位阁主…沉声开口…打破了沉寂：
“水王妃之言…诸位已听闻。悲悯与公正…需两全。诸位…开始商议吧…该如何…处置此事…”
一场关于…平衡、救赎与惩罚的…艰难讨论…就此…在灵犀阁内…展开。
而默…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低垂…仿佛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发言与她无关。
只有她微微蜷起的手指…显示着她内心…并非全然平静。
她做了她该做的。
守护了该守护的。
发声了该发声的。
剩下的…便是等待…灵犀阁的…集体决议了。
水的意志…已然传达。
静待…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