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柔闻言,眸中愕然之色一闪,喃喃低语:“小弟,你是想……?”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左右梁淮安已将前路铺得七七八八。”
王景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更何况……”他话音微顿,目光落在姐姐脸上,“此仇此恨,姐姐难道不欲亲手了结?”
“怎会不想!”王雨柔银牙紧咬,眼中恨意如毒火翻腾,家族倾覆的血海深仇岂能消散?
旋即,她脸上又浮起一丝迟疑:“只是……小弟,既是为王家延续,为何不由你登临大宝?”
“皇帝?”王景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无趣至极,我的路,在武道绝巅,是人仙大道。”
王雨柔想起弟弟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与尚在少年的年纪,心头豁然,不禁重重点头:
“是了……以小弟你这般惊才绝艳,或真能触及那千年未有的境界……好!”
她眼中决然之色大盛,“这皇位,姐姐坐了!倾举国之力,定要将小弟你……推上那人仙至境!”
其实王景完全不需要什么举国供养,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了。
朔风卷过边城,扬起细密的黄沙,敲打在将军府厚重的石墙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府邸深处,那间雅致却曾萦绕死气的院落,如今悄然焕发着一线生机。
王雨柔斜倚在窗边软榻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脸色虽仍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那双眸子却如淬炼过的寒星,锐利而沉静。
她手中捧着一卷《北疆舆图》,目光却并未落在图上,而是穿透窗棂,望向府邸西侧——那是秋莫言暂居的客栈方向。
“淮安,”她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口吻,如同主人对最忠诚的仆役,
“天剑宗秋家,剑道独步北地,门下弟子精干,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侍立在一旁的梁淮安,身形挺拔依旧,身着边军统帅的玄色蟒袍,气势渊渟岳峙。
他闻声微微躬身,姿态恭谨却又不失威严,仿佛只是聆听爱妻的建议:“主人所言甚是,秋家与我边军素有往来,秋莫言女侠更是……性情中人。”
他话语微顿,提及秋莫言时,眼底深处那被元心印锁死的空洞,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迅速消失。
“如今多事之秋,边军需广结善缘。”王雨柔放下舆图,指尖轻轻敲击着榻沿,发出笃笃的轻响,
“秋女侠为救我姐弟二人,甘冒奇险,此恩不可不报,你身为边军统帅,更应主动亲近,以结两家之好。”
“属下明白。”梁淮安颔首,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丝毫被操控的痕迹。
王雨柔接着吩咐道:“秋女侠剑术超绝,气度不凡,是可深交之人,你稍后便亲往客栈拜访,你不是最擅长沾花惹草吗?
发挥你的优势,让其死心塌地的爱上你,将天剑宗秋家绑上我们的战车。”
“谨遵主人吩咐!”梁淮安躬身应命,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嗯。”王雨柔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算计。
看着眼前这个,曾带给她无尽痛苦与背叛的男人,如今如同最驯服的猎犬般听命行事,心中那股扭曲的快意,与复仇的冰冷火焰交织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