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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运筹帷幄布杀阵 智将巧设口袋营(2 / 2)

赵高翔继续部署:“孙兆奎将军,你部伤亡惨重,明日不必参与正面决战。予你五百老卒,统领所有轻伤员及能战之民夫,多备旗帜锣鼓,于野狼坳东南侧山林中广布疑兵。待敌我交战正酣时,摇旗呐喊,做出迂回包抄之势,惑乱敌军心神!”

孙兆奎抱拳:“末将领命!虽不能正面杀敌,亦要叫鞑子胆寒!”

最后,赵高翔看向新晋的执法游击张茂林:“张茂林,你的执法队,近日战场表现,我已知晓,甚好!明日你部仍为战场救火之选,哪里危急,便填向哪里!不仅要执法,更要成为刺向敌阵最锋利的尖刀!”

“得令!”张茂林应诺,杀气凛然。

安排完毕,赵高翔环视众将,声音陡然提高:“此战,关乎广信存亡,关乎赣东北大局,更关乎我‘靖朔伯’旗号能否威震虏胆!诸将需戮力同心,奋勇向前!明日野狼坳,便是柯永盛两万大军的葬身之地!”

“谨遵将军将令!大明万胜!”众将轰然应诺,战意直冲云霄。

赵高翔的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最后落在了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自己身侧,沉默寡言的亲兵队长周猛身上。

周猛,这个从扬州溃围路上收拢的年轻军官,原是刘良佐部下,因作战沉稳、心思缜密被赵高翔看中,一路提拔为亲兵队长。他年纪虽轻,眉宇间却有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平素话语极少,但每每开口,总能切中要害。嘉定城下的血战,他护在赵高翔身侧,手刃数名突入近前的清军悍卒,自身却只受了些皮外伤,其勇猛与冷静给赵高翔留下了深刻印象。

“周猛!”赵高翔沉声唤道。

“末将在!”周猛踏前一步,躬身抱拳,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沓。

“本帅予你一项重任,亦是险任。”赵高翔盯着他,语气严肃,“你即刻从亲兵营中,挑选三百名最精锐、最擅长山地潜行、攀爬、夜战的弟兄,要绝对可靠,悍不畏死!”

“是!”周猛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静静等待命令。

赵高翔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野狼坳后方,那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你部连夜出发,轻装简从,只带三日干粮、必要兵刃及引火之物,翻越这片大山,潜至柯永盛主力大营后方!”

他手指重重一点,落在代表清军后勤补给线和主营后方的位置:“你的任务,不是与敌军正面交锋,而是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后背!伺机破坏其粮道,焚毁其辎重,若有机会,在其大营后方制造混乱,放起几把冲天大火!声势越大越好,务必要让柯永盛感觉到,他的老巢不稳,后方已乱!”

赵高翔目光灼灼地看着周猛:“具体如何行事,由你临机决断,本帅不予干涉,只要结果!记住,你的行动,不在于杀伤多少敌军,而在于搅乱其军心,分散其主帅心神!明日午时,便是我军与柯永盛决战之时,若能在彼时看到敌军后方火起,你便为此战首功!”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可能打破平衡的“飞马”。三百人深入敌后,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但若成功,对敌军士气和指挥系统的打击,将是难以估量的。

周猛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被绝对信任和赋予重任的坚毅与冷静。他再次抱拳,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伯爷放心!周猛定不辱命!若不能搅得他后方天翻地覆,末将提头来见!”

“好!去吧!本帅等着你的好消息!”赵高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猛不再多言,转身便大步走出营帐,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去挑选他那三百敢死之士。帐内诸将目睹此景,心中更是凛然,伯爷用兵,果然是正奇相合,算无遗策,连身边最亲近的护卫,都成了刺向敌人心脏的致命暗器。

赵高翔的战略清晰无比:以张应祥、李猛为铁砧,正面硬撼吸引敌军主力;以翁之琪为奇兵,侧后致命一击;以孙兆奎疑兵扰敌心智;再以执法队确保战线稳固。一张无形而致命的大网,已向着志在必得的柯永盛,悄然张开。

隆武二年正月十五的子时,寒风呼啸,夜市如墨,似乎是在酝酿一场大雪,广信西南的野狼坳就钻进了几抹黑影——陈锋带着斥候小队的十二人,每人背着箭囊、腰挂短刀,手里握着磨亮的铁铲,脚底板裹着麻布,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坳口的密林。

这野狼坳是柯永盛主力必经之地,也是赵高翔选定的决战预设战场——两山夹一谷,谷中是片开阔平原,进可攻退可守。可越是这样的地形,越容易藏伏兵。

历史上,楚汉相争时韩信在井陉口设背水阵,先派斥候摸清赵军无伏才敢进;唐代李靖破突厥,候骑提前三日探清突厥牙帐位置,才敢夜袭。此刻的陈锋,就像古代的候骑、宋代的探马赤,扛着“军队眼睛”的重任,每一步都走得谨慎。

“老周,你带两人爬东边陡坡,看山顶有没有新翻的泥土——鞑子要是设伏,山顶肯定有弓箭手。”陈锋压低声音,指尖指向东边陡峭的山壁,“我带三人探谷中平原,看有没有陷阱;剩下的人搜西边林子,注意马蹄印和折断的树枝。”

十二人迅速分工,像狸猫一样钻进各自的区域。陈锋带着三个斥候往谷中走,晨雾浓得看不清五尺外的东西,他们只能弯腰前行,手摸过地面的草——若是有陷阱,草会被踩得凌乱,土会是新翻的。

走了半里地,陈锋突然停住,蹲下身,手指戳了戳地面一块看似普通的泥土,指甲缝里沾了点湿润的黑土:“这土是新翻的,还没冻硬,不像自然松动。”

旁边的斥候立刻拿出铁铲,轻轻挖了两寸,露出半截削尖的木刺——是陷阱!“将军说的对,柯永盛果然可能设伏。”斥候压低声音,“要不要拆了?”

“不拆。”陈锋摇头,从怀里掏出炭笔,在附近一棵树上做了个只有斥候才懂的记号,“留着,让后面的弟兄绕开。咱们得找他藏人的地方,不是拆陷阱。”

东边陡坡上,老周带着两人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坡上全是碎石和荆棘,他的手背被划出道道血口子,却不敢哼一声。爬到半山腰,他突然看到一块岩石后有新掉的鸟粪——不对,鸟粪不会堆得这么整齐,缩回身子,用手势告诉同伴,“岩石后面至少藏了五人,看碎布是绿营的号褂!”

西边林子里,另外四个斥候也有发现:林子深处的落叶下,压着几枚新鲜的马蹄铁掌印,印子朝向谷外——是柯永盛的斥候也来过,只是没发现他们。“还有这片林子,树间距太均匀,像是被人清理过,适合藏兵。”斥候用刀挑开落叶,露出

太阳刚冒头时,陈锋带着斥候小队才摸回明军营帐,每个人都挂了彩:陈锋的裤腿被荆棘划开,膝盖渗着血;老周的手被碎石磨破,渗着血珠;还有人鞋子陷进泥里,只能光脚走回来。但他们手里的纸条上,画满了野狼坳的地形:哪里有陷阱、哪里有伏兵痕迹、哪里的岩石缝能藏射手,都标得清清楚楚。

“将军,野狼坳东边山腰有绿营伏兵痕迹,约五人;西边林子能藏两百人,有马蹄印;谷中平原发现三处陷阱,已做记号。”陈锋单膝跪地,把纸条递上去,“另外,坳口北边有块大岩石,能藏六个射手,视野能覆盖整个平原,适合咱们埋伏箭手。”

赵高翔接过纸条,手指划过上面的记号,抬头看向陈锋:“辛苦你们了。要是没摸清这些,咱们明天进野狼坳,怕是要先吃个大亏。”

他转头对张应祥道,“明日你带右翼走西边,绕开林子;张明远带左翼走东边,注意山腰的伏兵;再挑六个最好的箭手,去陈锋说的岩石缝埋伏,专射清军的督战队、最好是军官。”

历史上的战场从无侥幸——汉代的斥候要提前百里探路,唐代的候骑需每日汇报三次敌情,宋代的探马赤更是要深入敌营十里侦查。

此刻陈锋的斥候小队,正是延续了这份“探敌于先、防患于未然”的职责,他们在晨雾里钻林子、爬陡坡,手脚流血也不敢声张,只为让大军避开陷阱、摸清敌踪。这份辛苦,藏在每一道划伤的伤口里,藏在每一个精准的记号里,更藏在决战前那一份“知己知彼”的踏实里。

柯永盛的营地里,他也派了三波斥候去探明军动向,却都被陈锋的小队摸掉了两波——只跑回去一个,还说不清明军的具体部署。

博尔晋看着那斥候支支吾吾的样子,气得踹了他一脚:“连对方在哪扎营都不知道,要你们何用!”

而明军营帐里,赵高翔已经根据陈锋的侦查结果,在地图上重新圈画:“野狼坳没有大规模伏兵,柯永盛只是留了小股斥候,说明他也怕咱们设伏。明日决战,就按原计划来,让箭手先压制他的督战队,降兵没了督战,必乱!”

帐外,六个箭手正检查弓箭,他们要去陈锋找到的岩石缝埋伏;李猛前锋在整理鸟铳,准备绕开西边林子;张明远的左翼在熟悉东边山腰的路线。所有部署,都源于斥候小队在野狼坳里那几个时辰的“摸爬滚打”——那些看不见的“眼睛”与“耳朵”,用最辛苦的方式,为决战铺好了第一块基石。

夜幕笼罩下的广信大地,暗流汹涌,决战前夜的紧张气氛,几乎令人窒息。所有人都明白,明天的天亮之时,便是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