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们身后很快传来杂乱的犬吠声,听起来数量不少。
立予珩猛地拐进一条窄巷,疏白轻盈跃过一堆废弃纸箱跟上。
疏白调侃道:“你不是挺能打吗?刚才那三个不是被你收拾得挺利索?”
“废话!”立予珩一个急转弯,“我能打十个,但打不了一百个!你以为我傻?”
他们穿过一条晾满衣服的小巷,湿漉漉的床单拍打在脸上。
疏白嫌弃地甩掉头上的水珠,“看你带的好路。”
“嫌不好你自己飞过去嘛!”
疏白听到这话,耳朵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这蠢狗的语气……怎么听着像在撒娇?
他侧头瞥了一眼旁边狂奔的立予珩,那家伙吐着舌头,耳朵被风吹得向后翻飞。
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嘚瑟样,偏偏刚才那句话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理直气壮的抱怨。
疏白眯了眯眼,一边保持着高速奔跑,一边冷不丁开口:
“喂,蠢狗。”
“咋了!”立予珩头也不回,灵活地避开地上一个水坑。
“你家里,”疏白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有些飘忽,“是不是排行最小?”
立予珩愣了一下,随即嗤笑:“最小?我是独子!懂不懂?独一无二,绝无分号!”
他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仿佛独子是什么了不得的勋章。
疏白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
怪不得这狗东西行事如此肆无忌惮,想一出是一出,闯了祸还总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被宠坏了。
但这种坏,不是恶毒,而是一种近乎天真的自我中心。
他觉得世界就该围着他转。
他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想靠近谁就靠近谁。
完全不用考虑后果,因为总有人会给他兜底。
疏白淡淡地“哦”了一声。
立予珩不乐意了,一边狂奔一边扭头瞪他:“哦什么哦?你刚才问我的,我答了!那你呢?”
“我凭什么告诉你?”
“嘿!你这猫公平交换懂不懂?我说了,那你也必须说啊!”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隐约还能听到追兵的吠叫。
疏白沉默地跑了几步,就在立予珩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再次开口时,他听到旁边传来很轻的一句:
“有个哥哥。”
立予珩耳朵唰地竖起来:“哥哥?”
他狗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亲的?表的?堂的?多大了?在哪儿呢?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疏白被他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烦不胜烦,“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事?我都告诉你我是独子了,礼尚往来懂不懂?”
立予珩凑近些,压低声音:“说说呗,你哥什么样?跟你一样臭脾气?”
“……他很好。”
“很好是多好?”立予珩穷追不舍,“比你厉害?比你聪明?比你讨人喜欢?”
疏白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瞪他:“你查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