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 基地内,路屿的科研团队则有了更惊人的发现:那个耗尽能量的多面体装置,其内部的生物组织部分,正在以一种缓慢但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
这个多面体装置是三年前在南海 1200 米深处打捞的,直径约 1 米,由未知的黑色金属和淡粉色生物组织构成;
黑色金属的硬度达到了 hV 800(维氏硬度),这个硬度是什么概念?
普通高强度钢的硬度是 hV 200,钛合金是 hV 300,人造金刚石是 hV 1000,也就是说,这个装置的硬度相当于人造金刚石的 80%;
之前用激光切割(功率 1000 瓦)都只能在表面留下 0.1 毫米深的划痕。
而淡粉色生物组织则类似人类的神经组织,却含有硅基成分,之前一直需要外部能量输入(每秒 100 微焦)才能维持基本活性,一旦停止供电,组织就会逐渐干瘪。
但现在,装置表面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深 0.5 毫米、长 3 厘米的裂纹,在 24 小时内缩小到深 0.1 毫米、长 1 厘米,裂纹处还渗出了淡蓝色的透明液体;
与深海蓝光的成分一致。内部的淡粉色生物组织从原本的干瘪状态逐渐饱满,如同吸水的海绵,体积膨胀了约 20%,且组织表面开始出现细微的蓝色血管状纹路;
这些纹路的波长与深海蓝光完全匹配,都是 470 纳米,在显微镜下观察,能看到纹路中有微小的 “颗粒” 在流动,疑似能量载体。
路屿戴着无菌手套(型号 xL,丁腈材质),小心翼翼地靠近装置,手中的 “量子能量探测仪”(精度 0.01 微焦)显示,装置周围的能量密度在以每小时 0.5 微焦 \/ 立方厘米的速度增加。
当他将探测仪贴近装置表面(距离 1 厘米)时,仪器突然发出 “滴滴” 的提示音,屏幕上显示出一组奇怪的数据:
装置释放的电磁信号频率为 8.01 赫兹,而四名接收者的脑波频率恰好是 8.00 赫兹,两者存在 0.01 赫兹的频率共振。
“它们…… 在给这个‘终端’充电?” 路屿感到毛骨悚然,他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实验台(材质为 304 不锈钢),台上的烧杯(容积 500 毫升,装着生理盐水)摔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 “哐当” 声,玻璃碎片溅到他的裤脚,他却丝毫没有在意。
“这个装置不是‘孤立的’,它是那个深海网络的‘接入点’…… 之前我们以为它需要我们的能量,其实是我们搞错了 ——
它需要的是‘它们’的能量,我们的能量只是‘临时起搏器’,就像给心脏骤停的人做心肺复苏,只能维持基本功能,无法真正唤醒。”
而四名 “接收者” 的状态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他们停止了嘶吼和抽搐,陷入了一种深度的、类似植物人的昏迷 —— 眼睛紧闭,呼吸平稳(每分钟 12 次,与正常成年人一致);
对外界刺激(如 1000 流明的强光照射、120 分贝的声音刺激)没有任何反应。护士尝试用针灸针刺他们的指尖(穴位为十宣穴),也没有出现任何肌肉收缩反应,连最基础的反射弧都消失了。
但脑波监测仪显示,他们的脑波活动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高度同步的平静:脑波图上是一条平滑的正弦曲线,频率稳定在 8 赫兹,这是人类从未出现过的脑波频率;
人类常见的脑波频率为 delta 波(0.5-4 赫兹,深度睡眠)、theta 波(4-8 赫兹,浅睡眠或冥想)、alpha 波(8-13 赫兹,放松状态);
但 8 赫兹恰好是 theta 波与 alpha 波的临界点,且从未有人类能长期(超过 1 小时)维持这一频率。
更诡异的是,四名接收者的脑波曲线完全重合,误差不超过 0.01 赫兹,仿佛他们的大脑被同一个 “信号源” 控制,变成了四台同步运行的 “机器”。
“这不是普通的昏迷。”
生物学家陈岚博士指着屏幕,声音凝重,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了接收者的脑部 fRI(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扫描图像;
图像显示,他们的前额叶皮质区域呈现出异常的活跃状态,血流量比正常状态增加了 40%(正常成年人前额叶血流量为 50 毫升 \/ 100 克脑组织 \/ 分钟,现在达到 70 毫升)。
“他们的大脑没有停止工作,反而在‘高速运转’—— 只是运转的频率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围。” 陈岚博士放大图像,指着前额叶皮质的某个区域,
“你看,他们的前额叶皮质(负责意识、决策和高级认知功能)活跃度是正常状态的 3 倍,但杏仁核(负责情绪处理)却完全沉寂,血流量只有正常状态的 10%。
这说明…… 他们的意识被接入了某个庞大的后台系统,正在被动地接收和处理着海量的、非人类的信息流,就像四台‘生物服务器’,只负责运算,不产生自主意识。”
陈岚博士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四名接收者三个月前的合影,他们穿着蓝色的实验服,笑着比耶,背景是 “龙宫” 基地的标志。
“三年前‘利维坦’事件后,我们花了两年时间才让这四名接收者恢复部分意识,当时李伟还说,等任务结束了要带大家去他老家青岛吃海鲜…… 现在……”
这四名接收者并非普通人,他们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神经敏感者”—— 大脑前额叶皮质比普通人薄 15%(正常成年人前额叶皮质厚度约 2.5 毫米,他们只有 2.1 毫米);
神经元之间的突触密度更高(每立方毫米比普通人多 10 万个突触),更容易接收和处理非常规信号。筛选过程极其严苛:
首先从全球 10 万名志愿者中筛选出脑波异常敏感的 1000 人(通过 24 小时脑波监测,选出能捕捉到 0.1 微伏以下微弱信号的人);
再通过 3 轮 “意识耐受测试”(逐步增加未知电磁信号的强度,从 0.1 微焦增至 10 微焦,观察脑波稳定性,淘汰出现癫痫波形的人);
最终选出 4 人,其中 28 岁的李伟是团队里最年轻的成员。
李伟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量子信息与量子科技创新研究院,量子通讯专业硕士,曾参与 “墨子号” 量子卫星的地面接收工作,对微弱信号的解析能力极强。
三年前正是他从 “利维坦” 的杂乱信号中提取出 “群…… 醒……” 的片段,也是 “隐梭” 失联前负责接收小队通讯信号的操作员 ——
他最后听到的,是 “隐梭” 队长陈凯那句带着哭腔的 “蓝光…… 太多了”,之后信号就中断了。
面对全球性的剧变,最高指挥部在紧急会议后(会议持续了 6 小时,参会人员包括国防部长、科学院院长、海军总司令等 12 人,会议全程保密,手机和电子设备均被没收);
正式授权陆衍之:在绝对保密的前提下,可以动用一切必要手段,尝试与苏醒的深海网络建立有限沟通。
首要目标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