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尽复,状态甚至略有精进,但陈默心中的警惕并未减少分毫。这处名为“青竹谷”的山谷虽灵气充沛、祥和宁静,但毕竟是一处完全陌生的地域。星门传送将他们送至此处,是机缘巧合,还是另有深意?外界是何光景?玄天宗与幽冥教的阴影是否已笼罩此地?
“必须尽快了解外界情况。”陈默站在石窟口,对身旁的林薇和赵溟沉声道。晨光洒在他脸上,映出一双沉稳而深邃的眸子。
“师兄所言极是。这山谷虽好,但我们不能久困于此。需得找本地人打听消息。”赵溟点头附和,手握紧了剑柄。
林薇微微颔首,翠绿的眸子扫过四周苍翠的竹林:“此地草木生机盎然,民风想必淳朴。我们小心些,莫要惊扰了此地居民。”
计议已定,三人稍作整理,将石窟痕迹掩盖,便沿着溪流向下游方向小心行去。陈默将星眸的感知维持在一种极其精微的状态,不主动探查远处,以免惊动可能存在的修士,而是专注于感知方圆数里内的生灵气息与环境细节。
山谷比预想中要深广。沿溪而下,两旁皆是茂密的翠竹,粗如碗口,高耸入云,竹叶婆娑,发出沙沙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竹叶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偶尔有野兔、山鸡等小兽从林间蹿过,感受到三人的气息便惊慌逃窜,皆是普通生灵,并无妖气。
行约半个时辰,前方地势渐趋平缓,隐约可见被开辟出的片片菜畦,种着些寻常蔬菜。远处山林间,有淡淡的炊烟袅袅升起。
“有人家!”赵溟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陈默示意二人放缓脚步,收敛气息,如同寻常旅人般向前走去。转过一个山坳,一片依山傍水的小小村落映入眼帘。村落不大,约莫二三十户人家,房屋皆是竹木搭建的吊脚楼,样式古朴,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村口有几棵老榕树,枝叶繁茂,树下有石凳石桌。此时已是清晨,村中已有农人扛着锄头下地,妇人则在溪边浣衣,孩童追逐嬉戏,鸡犬相闻,一派祥和安宁的田园景象。
村民衣着朴素,多是粗布麻衣,面色红润,气息淳和,皆是未曾修炼的普通人。他们看到陈默三人这几位陌生来客,先是露出些许好奇和警惕,但见三人相貌端正,衣着虽有些破损却非歹人模样,尤其是林薇气质清雅,便又渐渐放松下来,有胆大的孩童还跟在后面好奇地张望。
陈默星眸微扫,确认村中并无灵力波动,最强的气息也不过是几个气血旺盛的猎户,心下稍安。他上前几步,对着一位正在榕树下抽着旱烟、看似村中长老的老者拱了拱手,语气温和地问道:“老丈请了,我等是迷路的旅人,误入宝地,不知此处是何地界?距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
那老者抬起头,眯着眼打量了三人一番,见陈默举止有礼,便放下烟杆,还了一礼,声音苍老却清晰:“此地是青竹山下的青竹谷,我们这村子就叫青竹寨。几位客人是从山外来的?可是不容易,这青竹山山深林密,野兽不少,寻常人可进不来哩。”
青竹山?青竹谷?陈默心中默念,这两个地名颇为陌生,在他所知的舆图上并无印象。他继续问道:“敢问老丈,此地归属哪一州府管辖?最近的城池是往哪个方向?”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挠了挠花白的头发:“州府?城池?客人说的……老汉不太明白。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青竹山里头,只听老一辈人说,山外面很大,有仙人,有皇帝,但具体是啥样,谁也没去过。最近能换点盐铁物件的地方,得往东走,翻过三座山,有个‘山货集’,五日一聚,来往的都是些山民和行脚的货郎,算不得城池。”
与世隔绝!陈默心中一动。看来这青竹山脉范围极广,而这青竹谷更是深处腹地,几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这或许能解释为何此地灵气充沛却无修士踪迹,对刚刚脱离险境的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多谢老丈告知。”陈默道谢,又状似无意地问道,“近日山外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或者,有无像我们这样的外人进山?”
老者想了想,摇摇头:“没啥特别的事。至于外人……除了每年来收山货的几拨老客,这几年就没见过生面孔了。你们是头一遭。” 他顿了顿,好心提醒道,“这山里晚上不太平,尤其是西边那片老林子,邪性得很,祖训不让去。几位客人若是要出山,最好趁早,顺着溪往东走,莫要耽搁。”
西边老林子?邪性?陈默记下了这个信息,再次道谢后,便带着林薇和赵溟告辞离开,并未进村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