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佑的脚步,没有因为那五百米的距离而有丝毫停顿。
他继续向前走。
挡在他面前的,是一扇厚度超过百米,由最纯粹的精金铸造而成的巨型闸门。
门上铭刻着无数防御性的灵能符文,每一个符文都连接着皇宫深处的某个能源核心,足以抵挡一支舰队的饱和式轰炸。
在禁军和灰骑士惊骇的注视下,神月佑没有停步,甚至没有减速。
就在他的身体即将撞上那扇门的瞬间。
没有爆炸。
没有冲击。
那扇坚不可摧的精金大门,从他身体接触的位置开始,无声无息地分解、消融,变成了最基础的、不带任何属性的原始粒子。
一个刚好能容纳他通过的人形空洞,就这样出现在了门的中央。
他走了过去。
在他身后,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基本粒子,又以同样无声的方式,重新聚合、固化,恢复成了那扇完好无损的精金大门。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整个过程,连一微秒的警报都没有触发。
皇宫的防御系统,对于这种“定义”层面的入侵,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做出反应。
穿过大门,是一条漫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每隔十米,就有一个隐藏的自动炮台。
空气中,布满了足以将一个泰坦军团瞬间汽化的能量力场。
神月佑依旧只是走着。
他所到之处,所有炮台的机魂都陷入了逻辑冲突的宕机状态,能量力场在他面前自动溃散成无害的电弧,在他通过后又悄然恢复。
他不是在破解防御。
他是在定义“这些防御对他无效”。
在他的【宇宙创造法则】面前,这个世界的一切物理规则和能量定律,都只是可以被随时修改的参数。
最终。
他停下了脚步。
他抵达了此行的终点,皇宫的最深处,王座厅。
这里的空间,比他之前经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宏伟,也都要……压抑。
空气中,不再是单纯的焚香与机油味。
这里充斥着一种实质化的精神能量。
是长达万年的痛苦。
是无数代人的牺牲。
是整个银河系人类狂热的祈祷。
这些驳杂、混乱、充满了负面情绪的信息洪流,汇聚成了足以让任何灵能者瞬间心智崩溃的海洋。
即使是一个原体站在这里,也会感到灵魂被挤压的窒息感。
但对神月佑而言。
这些,都只是背景噪音。
是一堆没有经过整理的、混乱不堪的垃圾数据。
他的视线,穿过这片由精神能量构成的浓雾,落在了大厅的最中央。
黄金王座。
那是一个由无数精密机械、符文管道和金色缆线构成的巨大造物,与其说是一张王座,不如说是一台极度复杂的维生系统。
而在那台机器之上,坐着一具干枯、残破的躯体。
一具早已与冰冷的机械融为一体的枯骨。
这就是人类帝国的神。
如今,只是一具被困在维生系统里,燃烧了万年的尸骸。
就在神月佑抵达的瞬间。
那具枯骨的意识,那道在永恒的痛苦与职责中挣扎了万年的残存意志,锁定了他。
一种超越了语言和声音的形式,一个纯粹的意念,直接在神月佑的脑海中响起。
这个意念中没有愤怒,没有警告,甚至没有敌意。
只有一种积累了万年的、深入骨髓的孤独,与无尽的困惑。
“‘外界’的存在……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