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凡人一看到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散奔逃,躲进自己的屋子里,把门窗关得死死的。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村落,瞬间变得死寂。
只有神月佑,还安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黑衣青年看到那只土黄蜈蚣,脸上也出现了忌惮。但他没有退缩,而是催动了手里的黑甲虫。
黑甲虫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土黄蜈蚣冲了过去。
“不自量力!”疤脸蛊师大喝一声。
土黄蜈蚣猛地张开颚足,一口咬住了黑甲虫。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只黑甲虫直接被咬成了两半,绿色的汁液溅了一地。
噗!
黑衣青年张口喷出一股鲜血,整个人萎靡了下去。本命蛊被毁,他受到了重创。
“现在,轮到你了。”
疤脸蛊师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指挥着土黄蜈蚣朝黑衣青年爬去。
黑衣青年脸上写满了绝望和不甘,他挣扎着想要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土黄蜈蚣爬到他身上,巨大的颚足对准了他的脖子。
“不……”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黑衣青年的头颅无力地垂了下去。
一场厮杀,在短短十几个呼吸间就结束了。
疤脸蛊师走到黑衣青年的尸体旁,熟练地摸索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布袋。他打开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他又将自己那只受伤的土黄蜈蚣收回袋子,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转身离开了村子。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充满了原始的野性。
没有审判,没有道义,甚至没有多余的废话。
看中了你的东西,就抢。反抗,就杀。
败者,失去一切,包括生命。胜者,拿走一切,扬长而去。
神月佑看着那具倒在村口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些从门缝里偷偷观望的村民。
他们的脸上没有同情,没有愤怒,只有深入骨髓的麻木和恐惧。仿佛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牲口。
等了很久,确定那名蛊师已经走远,才有几个胆大的村民悄悄靠近尸体,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捡的便宜。
结果自然是失望的,胜利者连一根毛都没留下。
很快,尸体就被拖到了村外,扔进了荒野,任由野兽啃食。
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种赤裸裸的弱肉强食,比忍界的战争还要直接,还要残酷。忍界大战,好歹还有村子、国家、大义之类的名头。而在这里,力量就是一切,生存就是一切。
没有所谓的道德,没有所谓的秩序,唯一的法则就是“强者为尊”。
这套逻辑,倒是简单明了。
神月佑的轮回眼,清晰地看到了刚才战斗的全过程。
那两个蛊师催动蛊虫时,体内的能量波动都非常微弱,但每一次催动,蛊虫身上铭刻的那些天然纹路——也就是这个世界的“道痕”,都会被激活,从而引动周围环境中的能量,产生远超蛊师本身的力量。
土黄蜈蚣能轻易咬碎黑甲虫,就是因为它身上的道痕更完整,引动的土属性能量更强。
这套力量体系,还真是简单粗暴。
一个人的强大与否,不看自身的修行,只看你拥有什么蛊,蛊的品阶有多高。
想要变强,那就去抢别人的蛊。
这种规则,必然会导致蛊师之间永无休止的争斗和杀戮。而夹在中间的凡人,就成了被随意踩踏的蝼蚁。
一个想法在神月佑心中愈发清晰。
想要快速了解这个世界,理解“蛊”的本质,最好的方式不是闭门造车,而是亲身参与到这场“游戏”中去。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回了自己的茅屋。
“先当个凡人,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