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艰难推进 —— 风雨无阻,众志成城
时间:此后两个月,从秋到冬,经历晴天、雨天、雪天
地点:刻碑大棚、工坊厨房、临时搭建的休息棚
人物:宫束班全体成员、送物资的工部小吏(二十多岁,态度傲慢,后被众人打动)
内容:
(第一场:晴天,大棚内)
(阳光明媚,众人按照学到的方法刻碑。王小二拿着画好方格的青石,用弧形刻刀,小心翼翼地刻着 “舜” 字。李班主在旁边看着,点了点头)
李班主:小二,进步不小啊,这字刻得又规整又有力。
王小二(脸上露出笑容,擦了擦汗):多亏班主和陈先生教我,还有周大哥给我磨的好刀。
周铁匠这时扛着一捆新打磨好的弧形刻刀走过来,往石桌上一放,爽朗地笑:“这小子现在刻字的力道,比刚开始强多了!想当初他连刀都握不稳,现在能把‘舜’字的竖钩刻得这么挺拔,不错!”
陈先生也凑过来,拿着抄本对照石碑上的字,轻轻点头:“不仅字形规整,连笔画间距都分毫不差,看来‘方格定位法’你是真学扎实了。不过可别骄傲,后面《夏书》里的生僻字多,还得仔细核对。”
王小二赶紧点头:“陈先生您放心,我刻一个字就对照三遍抄本,绝不出错!”
(第二场:雨天,大棚内)
几日后,京城突降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帆布大棚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棚顶不时漏下几缕雨水,滴在青石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李班主看着棚内四处漏雨的景象,眉头紧锁,赶紧指挥众人搬来木桶接雨,又找了几块油布,踮着脚往棚顶破损处铺。“大家小心点,别让雨水淋到石碑!这青石遇水虽然暂时变软,但要是长时间泡着,刻好的字迹容易受损!”
老张正刻到《夏书?禹贡》里的 “岱宗” 二字,见雨水顺着棚缝滴向自己的石碑,赶紧用身子挡住,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刻刀:“班主,这雨要是一直下,咱们的进度怕是要耽误了!”
周铁匠脱下自己的粗布外衣,盖在旁边一块刚刻了一半的石碑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去工坊里找找有没有更厚的油布,再加固一下棚子!”
王小二也跟着起身,想帮忙搬木桶,却被陈先生拉住。陈先生指着桌上的抄本,语气急切:“小二,你别去了!雨太大,出去容易着凉,你帮我把昨天刻好的碑文拓下来,趁着现在核对,免得后面忘了!”
(第三场:雪天,休息棚内)
转眼入冬,第一场雪飘然而至,大棚内寒气刺骨,匠人们的手冻得通红,握刻刀时都有些发抖。李班主看着众人搓手哈气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让人在休息棚里生了一盆炭火,让大家轮流取暖。
“大家再坚持坚持,离三月之期还有半个月,咱们已经刻完了《虞书》和《夏书》,剩下的《商书》虽然篇幅长,但按现在的进度,肯定能完成!” 李班主给每人递了一碗热姜汤,语气坚定。
就在这时,送物资的工部小吏挑着担子走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脸上带着不耐烦:“李班主,这大雪天的,我好不容易把笔墨和干粮送来,你们可得抓紧进度,别误了皇命!”
周铁匠刚喝了口姜汤,听见这话,忍不住开口:“小吏大人,我们日夜赶工,连下雪天都没歇着,手都冻得握不住刀了,哪能不抓紧?倒是之前说好的炭火,怎么只送了这么点?这棚里冷得跟冰窖似的,再这么下去,大家怕是要冻病了!”
小吏皱了皱眉,语气傲慢:“炭火是工部统一调配的,现在宫里用度紧张,能给你们这些就不错了!别不知足,赶紧刻碑才是正事!”
李班主赶紧拉住周铁匠,对小吏陪笑道:“多谢小吏大人冒雪送物资,炭火的事我们自己想办法,绝不会耽误进度。”
小吏哼了一声,放下担子就走了。周铁匠气得直跺脚:“这小吏太过分了!咱们拼死拼活为宫里办事,他倒好,不仅不体谅,还摆架子!”
陈先生叹了口气:“罢了,跟他计较也没用。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炭火的问题吧,要是有人冻病了,进度才真的要受影响。”
王小二突然开口:“班主,我有办法!我家住在城郊,后山有不少枯木,我今晚回去砍些来,咱们自己烧火取暖!”
李班主犹豫了一下:“天这么黑,又下着雪,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我跟他一起去!” 周铁匠站起来,拍了拍胸脯,“我力气大,能多扛点枯木,还能保护小二!”
(第四场:深夜,城郊后山)
王小二和周铁匠拿着斧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后山的雪地里,积雪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地上的枯木。
周铁匠挥起斧头,用力砍向一根枯树干,“咚” 的一声,树干上溅起雪沫。“小二,你在旁边捡些细枝,别走远了,这山里晚上不安全。”
王小二点点头,蹲在地上捡细枝,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 “呜呜” 的风声,心里有些发怵,赶紧往周铁匠身边靠了靠。“周大哥,这山里会不会有野兽啊?”
周铁匠停下斧头,笑着说:“别怕,这后山离京城近,野兽早就被吓跑了。再说有我在,就算有野兽,也伤不了你!”
两人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砍了足够的枯木,用绳子捆好,扛在肩上往回走。回到工坊时,已是深夜,李班主和陈先生还在等他们,看见两人满身风雪,赶紧迎上去。
“辛苦你们了!” 李班主接过周铁匠肩上的枯木,眼眶有些发红,“有了这些枯木,咱们就能多烧些炭火,大家也能暖和点了。”
(第五场:几日后,大棚内)
靠着王小二和周铁匠砍来的枯木,工坊里的炭火终于充足了,匠人们重新投入到刻碑工作中。就在进度顺利推进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 工部送来的墨汁用完了,而小吏却迟迟不送新的来。
陈先生拿着空墨瓶,急得团团转:“没有墨汁,就没法在石碑上勾勒字形,也没法核对碑文,这可怎么办啊?”
李班主也急得直踱步,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以前听老辈人说过,用松烟和猪油能做墨汁,咱们可以试试!”
周铁匠赶紧说:“松烟我能弄!我去工坊的灶房里烧点松木,收集松烟!”
王小二也跟着说:“我家有猪油,我现在回去拿!”
众人分工合作,周铁匠在灶房里烧松木,收集了满满一陶罐松烟;王小二跑回家,拿了一大块猪油;陈先生则负责将松烟和猪油按比例混合,反复研磨。
没过多久,一瓶黑乎乎的墨汁就做好了。李班主用毛笔蘸了点墨汁,在废石上写了个字,晾干后,字迹清晰,和工部送来的墨汁相差无几。“成了!咱们有墨汁了,能继续刻碑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重新拿起刻刀,大棚内又响起了 “叮叮当当” 的刻碑声,这声音在冬日的暖阳里,显得格外坚定。
(第六场:三日后,大棚内)
自制的墨汁好用又耐用,匠人们的干劲更足了。此时《商书》的刻碑工作已近尾声,李班主拿着卡尺,逐块检查石碑,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老张,你刻的《汤誓》这一块,字迹苍劲有力,比之前进步太多了!”
老张搓了搓手上的石屑,憨厚地笑:“还是班主您教的方法好,用了弧形刀和方格定位,刻起来又顺又准,之前总出错的毛病也没了。”
陈先生则捧着抄本,逐字核对最后一块石碑上的文字,确认无误后,长长舒了口气:“太好了!《商书》最后一篇《说命》也刻完了,咱们总算在三月之期前,把《永乐大典》核心篇章的石碑都刻好了!”
王小二兴奋地跳起来:“太好了!咱们终于完成任务了!再也不用熬夜赶工,也不用怕冻手了!”
周铁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这小子,现在也是个合格的刻碑匠了,以后出去,也能独当一面了!”
就在众人欢呼雀跃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马蹄声,比之前刘太监来时的阵仗还要大。一名学徒慌慌张张跑进来:“班主!不好了!工部的王大人带着好多人来了,说是要检查咱们刻的石碑!”
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李班主心里一紧,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对众人说:“大家别慌,咱们刻的石碑字字核对,工艺也没问题,咱们跟我出去迎接。”
(第七场:大棚外,院内)
工部侍郎王大人身着绯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身后跟着十余名随从,正站在院内打量四周。看见李班主等人出来,王大人眼神一冷,语气严肃:“李班主,陛下命你们刻的《永乐大典》石碑,可都刻完了?”
李班主拱手行礼,恭敬地说:“回王大人,草民已率众人,在三月之期内将石碑全部刻完,还请大人查验。”
“哼,但愿如此。” 王大人冷哼一声,迈步走向大棚,“陛下对这石碑极为重视,若有半点差错,不仅你们性命难保,连本官也会受牵连!”
众人紧随其后,走进大棚。王大人走到第一块刻着《虞书?尧典》的石碑前,仔细端详,突然指着 “允恭克让” 的 “恭” 字,脸色一沉:“李班主,你来看!这个‘恭’字的竖钩,比旁边的字短了半分,如此不规整,你是怎么刻的?”
李班主心里一惊,赶紧凑过去看,只见那 “恭” 字的竖钩确实比其他字稍短,但这是当初老张刻错后,用细磨石小心修正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回大人,这字当初刻错后,草民已让人仔细修正,虽稍有偏差,但绝不妨碍辨认,也不影响整体美观。”
“不妨碍?” 王大人怒喝一声,“陛下要的是完美无缺的石碑,藏于皇陵,流传千古!稍有偏差就是对陛下的不敬,就是欺君之罪!”
随后,王大人又走到刻着《夏书?禹贡》的石碑前,用手指拂过碑面,指甲缝里沾了些石屑,他更是生气:“碑面如此粗糙,还有石屑残留,你们就是这样敷衍差事的?”
周铁匠忍不住开口:“大人,这碑面我们已经打磨过了,只是青石坚硬,难免会有细小石屑,我们这就清理干净!”
“清理?现在清理已经晚了!” 王大人眼神凌厉,扫过众人,“本官看你们就是能力不足,还敢接下这差事!来人啊,把这些人都给我拿下,押入大牢,听候陛下发落!”
两名随从立刻上前,就要抓李班主。王小二急得大喊:“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日夜赶工,为了刻好石碑,冒雪砍柴,自制墨汁,从没敷衍过差事!”
陈先生也上前一步,语气恳切:“王大人,这些石碑的文字,草民核对了不下十遍,绝无错字;工艺上,众人也是尽心尽力,还请大人明察!”
“明察?” 王大人冷笑,“本官只看结果,你们刻的石碑不合格,就是死罪!”
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刘太监手持明黄色的卷轴,急匆匆地跑来:“王大人!且慢!陛下有口谕!”
王大人一愣,赶紧停下动作,整理衣衫,恭敬地说:“臣恭迎圣谕。”
刘太监走到众人面前,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口谕:宫束班刻制《永乐大典》石碑,尽心尽力,不辞辛劳,朕已听闻。石碑虽偶有细微偏差,但字字工整,工艺精良,足见其诚。特免其罪责,命工部即刻将石碑运往长陵地宫安葬。钦此!”
王大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没想到皇帝竟然知道宫束班的辛苦,还特意下口谕赦免。他赶紧拱手:“臣遵旨!臣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李班主和各位海涵。”
李班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说:“大人客气了,大人也是为了差事,草民不敢怪罪。”
(第八场:三日后,长陵外)
十余名工匠小心翼翼地将石碑抬上马车,运往长陵。李班主、周铁匠、陈先生、王小二等人站在长陵外,看着马车缓缓驶入地宫方向,心里满是感慨。
陈先生望着地宫的方向,轻声说:“这些石碑藏于皇陵,虽世人难见,但《永乐大典》的副本已流传于世,也算不辜负陛下的期望,不辜负咱们这三个月的辛苦。”
王小二挠了挠头,笑着说:“以后要是有人知道这皇陵里的石碑是咱们刻的,肯定会觉得咱们很厉害!”
周铁匠拍了拍他的头:“你这小子,就知道想这些。不过说真的,能参与刻制《永乐大典》的石碑,是咱们这辈子的荣幸。”
李班主看着众人,眼神坚定:“咱们宫束班靠手艺吃饭,这次能为国家做这么一件大事,值了!以后咱们还要继续好好刻碑,让咱们的手艺也像这石碑一样,流传下去!”
阳光洒在长陵的红墙上,也洒在众人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远处,《永乐大典》的副本正被工匠们小心翼翼地抄写,即将传遍天下,而皇陵地宫深处的石碑,也将在岁月中静静守护着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见证着宫束班这群 “憨货” 的坚守与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