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探亲申请获准的消息,
连同这场围绕他身份的风波细节传到香港时,
党建国的第一反应是愕然,
随即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最终化作一声带着浓浓自嘲和无奈的“气笑”。
“这尼玛,什么事儿啊?!”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心中翻腾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自己殚精竭虑,
在海外开疆拓土、筹集粮饷、安置职工,
到头来,最大的“罪名”竟然是成了“资本家”?
而那个象征性的荣誉局长头衔,
竟成了某些人攻讦的靶子,
自以为能拿捏他的绳索?
那点微薄的工资,
与他创造的价值以及他自身在香港的收入相比,
简直微不足道,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哎,一边是不断加码的拉拢;
一边是不断的背后捅刀子……
一种强烈的被侮辱感,
巨大的荒诞感攫住了他。
党建国意识到,
保留这个虚职,
不仅毫无意义,
反而会成为别人持续攻击的借口,
和掣肘他手脚的枷锁。
与其等着别人来“解除”,不如自己主动斩断!
党建国提笔疾书,
一封措辞平静,但态度坚决的辞职信迅速拟就。
信中,他首先感谢组织多年来的信任,和给予的荣誉,
然后笔锋一转,指出自己长期在香港工作,实际已无法履行民工总局荣誉局长的职责,
继续挂名实属尸位素餐,于心不安。
更重要的是,为了避免因个人身份问题,
引发不必要的争议,影响工作大局,
他恳请免除其民工总局荣誉局长一职。
在信的末尾,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写道:
“……至于个人生计,请组织放心。
我虽远在香江,亦当竭尽所能,奉养妻儿。
国家之薪俸,自当奉还,不敢再领分毫。
唯愿抛却虚名羁绊,或能稍减无谓之纷扰,
俾使余能更专注于海外垦殖与贸易事务,以报国恩于万一。”
这封信,既是主动卸职的声明,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和宣告:
我不在乎你们那点工资,更不屑于用这个虚名来证明什么。
没有这个职务,我一样能活得好,甚至更好!
用外汇养活老婆孩子,更自在!
这无疑,是对那些以“领工资的资本家”为名攻击他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唯一让他稍感挂虑的是李秋月的安置问题。
但这也并非无解。
他脑中迅速闪过几个方案:
最稳妥的是请领导帮忙,
将李秋月调到其麾下,
然后再以私人名义“借用”到自家协助处理事务。
以他党建国现在的分量和与领导的情谊,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刘飞嘛,嘿嘿嘿
党建国主动辞职的信件,
如同第二块巨石,
再次砸进了四九城本已不平静的水面。
反对派立刻有了“胜利”错觉:
在部分一直鼓吹解除党建国职务的管理人员看来,
这无疑是党建国“顶不住压力”、“服软认输”的标志。
他们弹冠相庆,
认为这是一场对“资本”的重大胜利,
再次证明了他们路线的正确性。
“看!他自己都心虚了,主动辞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的反对是必要的,是有效的!”
他们沉浸在一种虚幻的胜利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