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党建国兄弟头上:
党建国(机关干部\/技术管理): 定量从30斤骤降到28斤。看来家里的储存的炒面罐得更精打细算了。
党建华(中学生):还算幸运,定量维持在了30斤,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点定量对于他那个年纪,也仅仅是“饿不死”的水平。每个月还是要贴一点吧
相比之下,刘飞家的情况更让人揪心。
两口子定量加起来才49斤!家里几个半大孩子,大的刚过10岁(12斤),小的还在吃奶(3斤),孩子们加起来定量31斤。
这点粮食,要填饱几个正在长身体孩子的肚子,简直是杯水车薪!
就这还是因为孩子多,额外“照顾”的结果。
再加上每个月干部补贴的那两斤黄豆(党建国自觉的让给了刘飞),这就是全家八口人的主要粮食了。
刘飞说最近喜妹子的精打细算真的是到了骨头缝里,往日爽利的笑声也少了,常对着米缸叹气,或者低声埋怨油瓶子下得太快。
日子,肉眼可见地艰难起来,勒紧的裤腰带嵌进肉里。
万幸的是,还有民工处这片“自留地”,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了几千职工家属的“救命稻草”。 种植区那4000多亩地(工业用地和大棚占去不少),按照土豆、黄豆、白菜轮种的方式种植。
在收获季节,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节日”。
部里组织人手采收后(没错,现在采收都是部里安排了),总会“遗漏”下一些小土豆、挖断的土豆块,或者豆荚爆裂洒落在地的黄豆粒。
民工处理就会“默许”职工家属们挎着篮子,小心翼翼地在地里“捡漏”。
这些沾着泥土的“边角料”,在精明的家庭主妇手里,能变成食物。
虽然量不多,但这点额外的蛋白质和淀粉,在极度匮乏的岁月里,就也是极为宝贵的。
靠着这点“土里刨食”的微薄补充,再加上杀猪留下的猪下水之类的补充,民工处的人们虽然日子过的艰难了些——咬咬牙,勒紧腰带,总还活得下去。
与此同时,回老家农村的贾张氏原来是回村享福的,现在则成了“发配”,那日子才真叫掉进了苦水缸里——泡透了!
要说贾东旭,对这个老娘还真的是孝顺。每个月雷打不动地托人捎回来两块钱。
这钱在城里不算啥,但在当时穷得叮当响的乡下,绝对算笔“巨款”。
可问题来了—— 有钱,它买不着肉啊!
农村比城里更早、也更彻底地尝到了物资匮乏的滋味。
村子里,早先还能听见几声鸡叫狗吠。
现在? 静得跟坟场似的!
倒是有点家底、胆子大的人家,偷偷摸摸开始在犄角旮旯养了两只鸡,那看得比眼珠子还金贵,离下蛋还早着呢,谁敢卖?
有人说村边河里的鱼?今年雨水少,河都快干了,剩下那点小鱼小虾,早被饿急眼的人摸了个底朝天。
就算捞着几条,没油!少盐!清水煮出来一股子土腥味儿,吃到嘴里跟嚼木头渣子似的,还刮肠子!越吃越觉得肚子里空落落,人反而更瘦了!
贾张氏试过一回,差点把隔夜的清汤寡水都吐出来,从此再不肯碰。
事后她拍着大腿干嚎,把那送鱼来的本家侄子骂了十八遍:
“这哪是人吃的? 喂猪猪都嫌!”
“不安好心的东西! 拿这破玩意儿糊弄老娘!想害死我霸占东旭寄的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