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丫头扰人清梦!蛤蟆地仙鼓腮喷出黑雾,那铁鳞老妖的事也敢打听?
曹蒹葭忙将鲶鱼推上前:求地仙指点迷津。
蛤蟆吞下贡品,满足地咂嘴。它后腿一蹬,溅起半人高的水花:“穿山甲?那龟孙子最近邪性得很!”它凑近些,腥气扑面,“这河底下的仙家,谁没遭过它的毒手?前月个黄鼬精,上月个柳树精,全被它挑了筋脉,生吞了内丹。一个月前,它又来我洞府外叫骂,说要拆了我的蛤蟆殿——”
“我打不过它,它追到浑河畔正要行凶,忽见天现九重雷劫——轰隆隆!霹雳打得它现出原形,妖丹碎成八瓣!”
“那道闪电……”
“可不就来了!”大蛤蟆脖子上的肉瘤抖了抖,“天雷劈下来那刻,我正缩在水底。等冒头看,那穿山甲被劈成焦炭,魂儿直往天上蹿。偏巧河边躺着个半死的人——你那同学,叫啥来着?瘦高个,衣服上沾着蓝墨水。”
曹蒹葭心头一紧:“张建军?”
“对,就他!”大蛤蟆的眼珠转了转,“那穿山甲魂儿弱,见他身上有股子生气,又刚挨了顿揍,阳气散得差不多,竟顺着伤口钻进去了。我喊了两声,可那魂儿哪肯走?现下……怕是占了那他的壳子。”
风突然大了,芦苇沙沙响。曹蒹葭攥紧裤脚,指甲掐进掌心:“他为啥挑这时候?”
“天劫劈的是穿山甲的阳寿,可这畜生修炼千年,魂魄比寻常精怪结实。那张建军本就剩口气,被这么一夺,算是彻底断了生机。”大蛤蟆慢慢沉进水里,只留背壳浮在水面,“丫头,记着,明儿去村东破庙,那壳子要是醒过来,保准要找你索命——它认你当引魂灯呢!”
曹蒹葭想起探监时看到的诡异景象:难道没法子分离?
除非找到它碎裂的妖丹。蛤蟆地仙突然警觉地沉入水中,最后半句话随泡沫飘来,但集齐丹核之时,便是天劫再临之日!
水面重归平静,只剩几缕血丝在涟漪里散开。曹蒹葭站起身,远处传来狗吠,她摸了摸兜里皱巴巴的学生证,照片上张建军笑得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