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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正气传承1.反攻元大都(1 / 2)

第5章 正气传承1.反攻元大都

(一)岩刻正气歌,山歌彻云宵

从大都返回油山的路上,玄鸟群始终盘旋在头顶。小白缩在我袖管里,六条尾巴缠着我的手腕,伤口的草药味混着山间的雾气,竟有种奇异的安宁。吴燕殊吹了声口哨,领头的玄鸟突然俯冲下来,翅膀扫过我的肩头——它嘴里衔着片枯叶,叶脉间竟还沾着柴市口的雪粒。

“还有三日便到油山。”周福展开地图,手指划过蜿蜒的山脉,“赵时赏已带着刀队在山口接应,白砚说祠堂后的岩壁都凿好了,就等咱们把诗刻上去。”他话音刚落,袖管里的小白突然探出头,爪子指着地图上的油山,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柴市口那道金光散去前,法场上的血字已深深刻进冻土,可终究抵不过风雪侵蚀。唯有刻在岩石上的字,才能经得起岁月磨洗,像文先生的骨气那样,永远立在天地间。

抵达油山时,山民们早已候在山口。阿黎带着女兵捧着草药迎上来,见小白的尾巴又长了些新毛,眼圈突然红了:“我就说这狐狸有灵性,定能逢凶化吉。”她往我手里塞了个陶罐,“这是用艾草和茯苓熬的药膏,给她换药时涂上,好得更快。”

祠堂后的岩壁果然已凿出平整的石面,赵时赏带着弟兄们正打磨石屑,錾子敲击石头的声音咚咚作响,像在敲打着某种节拍。白砚提着灯笼站在岩下,见我们回来,忙点亮手里的火把——火光映亮岩壁,上面已用朱砂勾好了《过零丁洋》的轮廓,笔锋凌厉,正是文先生的笔迹。

“这是令孤老先生照着文先生的手稿描的。”白砚递过一把刻刀,木柄上缠着红布,“他说,得由你亲手刻第一笔。”

我握紧刻刀,指尖触到冰凉的岩石,突然想起文先生在囚牢里写字的模样。那时他的手被铁链磨得溃烂,却仍一笔一划写得端正。錾子落下的瞬间,石屑飞溅,“辛苦遭逢起一经”七个字在火光中渐渐显形,笔画间仿佛有金光流动。

小白突然化作人形,抢过我手里的刻刀,踮起脚往高处刻。她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晃着,炭灰蹭在鼻尖上,倒像只偷墨的小狐狸。“文先生说,‘人生自古谁无死’要刻得最深,”她仰着头,刻刀在岩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要让山下的人抬头就能看见。”

山民们渐渐围拢过来,个穿蓝布衫的客家老妪突然开口,用带着乡音的调子唱起了《正气歌》。她的声音苍老却洪亮,像山涧的溪流穿过石缝。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合唱,孩童的清亮、壮汉的浑厚、妇人的温婉交织在一起,顺着岩壁往上飘,惊得玄鸟群再次起飞,在天上盘旋成个金色的圈。

令孤老先生站在人群外,史笔在竹简上疾书。火光映在他脸上,竟能看见竹简上的字迹在微微发光。“这歌声,也该记下来。”他对我道,笔尖在“天地有正气”五个字上停顿片刻,“比刀枪更能传之久远。”

(二)汗青真面目,史笔定春秋

三日后,《过零丁洋》与《正气歌》终于刻完。我站在岩下仰望,两首长诗占满了整面岩壁,字里行间的金光在阳光下流转,竟连石缝里都钻出了嫩绿的草芽。赵时赏带着刀队在岩前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正气岩”三个大字,是白砚用簪子蘸着朱砂写的。

小白正蹲在石碑旁,用爪子在泥地上画着什么。我走过去一看,竟是幅歪歪扭扭的地图,柴市口的位置被画成个小狐狸的模样。“等打回大都,”她抬头看我,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要在元皇宫的墙上刻满诗,让忽必烈天天看着。”

身后突然传来竹简翻动的声音。令孤老先生不知何时站在石碑后,手里的史笔正悬在半空,笔尖的墨珠迟迟未落。“你可知我为何总跟着你们?”他转过身,竹简在风中发出哗啦的响声,“吾乃汗青本体,自三皇五帝时便在记录天下事,宋室三百余年的兴衰,都在这竹简里。”

我猛地怔住,想起他总能预知事态,想起他笔下的字迹会发光——原来那些史笔不是普通的笔,那些竹简也不是普通的竹片。白砚突然轻呼一声,指着竹简上的某一行——那里记载着文天祥就义的经过,每个字都像活的一样,能看见柴市口的雪、空中的金光,甚至能听见百姓的哭喊声。

“文先生殉国那日,”令孤老先生的声音低沉下来,史笔在“留取丹心照汗青”上重重一点,“竹简突然自行书写,金光破屋而出。我便知,这不是结束,是正气换了种模样流传。”他将竹简递过来,我伸手去接,却见指尖穿过了竹简——原来这根本不是凡物。

小白突然跳上石碑,爪子指着竹简上的某段文字。那里记载着元军攻破临安时,个无名小卒用身体堵住城门,被乱箭射死的事。“这人是王大叔的爹。”她仰着头,尾巴绷得笔直,“王大叔说,他爹死前喊着‘大宋万岁’。”

令孤老先生点头,史笔在那段文字旁添了个小小的“忠”字。“从来不是只有将相才配写进史书。”他望着正气岩,声音里带着种穿越千年的沧桑,“这些刻字的山民,送粮的妇人,甚至你袖管里这只狐狸,都是大宋的骨头。”

他收起竹简时,我突然看见最末一卷上刻着行小字:“至元十九年十二月,文氏天祥殉国,正气不灭,义军将兴。”字迹崭新,像是刚写上去的。“这便是‘一笔定春秋’。”令孤老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史笔突然化作道金光,钻进他的袖中,“我留在这里,就是要记下你们如何把这‘兴’字,刻进天下人的心里。”

(三)台州聚群英,帆影连沧海

七日后,台州港口的晨雾还未散去,我已站在郑龙的旗舰“破浪号”上。甲板上铺满了地图,各路义军首领围坐成圈,玄鸟叼来的情报被石子压在角落,墨迹还带着水汽。郑云从琼州赶来,带来了二十艘改装过的哨船,船帆上都绣着“正气”二字。

“石门关那边,”段浩用手指敲了敲地图上的云贵边境,青铜酒盏里的米酒晃出涟漪,“我已联合大理各部,只要张钰将军的兵马一动,咱们就从后侧夹击,断了元军向川中运粮的路。”他是段沭雪的族兄,腰间的弯刀上刻着段氏家训,“先祖段誉曾说,大理与宋唇齿相依,这话到死都作数。”

赵时赏突然将客家刀拍在桌上,刀鞘撞得地图微微震颤:“江西、福建的水军已在鄱阳湖集结,郭虎带着临安的刀队也到了。只要九龙骨大船一到,咱们就沿京杭大运河往北打,漕运上的船工早就跟咱们约好了,到时候里应外合,保管让元军首尾不能相顾。”

李铁蹲在船舷边,正给小白的尾巴换药。阿黎给的草药已变成深绿色,敷在伤口上冒出丝丝白汽。“广州的重炮再有十日就能造好,”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矿工特有的沙哑,“刘鹏说,炮口能直接打到大都的内城。到时候咱们从海上走,让元军尝尝铁弹子的厉害。”

小白突然从李铁怀里跳出来,爪子指着地图上的蒙古草原。“辛雷哥哥从暹罗捎来消息,”她用爪子在草原的位置画了个圈,“他们的铁甲船能绕过元军的海防,直插鞑子的老巢。”她抬头看我,尾巴尖扫过“讨元檄文”的字样,“檄文里说要‘毁其宗庙’,这话可不能不算数。”

我望着满桌的地图,突然想起文先生在囚牢里写的“臣心一片磁针石”。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义军,有将门之后,有山野村夫,有海外游子,却都像被磁石吸着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使劲。周福突然吹了声口哨,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升起数十面帆,郑龙的九龙骨大船正在晨雾中显形,龙骨上的“正气”二字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诸位,”我将手按在地图中央的“大都”二字上,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张传下去,“兵分三路:西路由段浩、张钰攻云贵,断元军后路;中路赵时赏、郭虎沿运河北上,直逼大都;东路我带舰队出海,联合海外义军,直捣蒙古草原。”

郑豹突然拍案而起,铁禅杖在甲板上砸出个小坑:“还得加一条!”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十几个陶罐,“周铁造的手雷,引线能燃一炷香。让玄鸟队每晚往忽必烈的宫殿扔几个,再泼上火油烧,保管让他睡不安稳!”

众人轰然大笑,笑声惊飞了船桅上的海鸥。小白突然跳到地图上,用爪子在三路兵马的交汇处画了个狐狸头:“我跟玄鸟队去!”她的尾巴高高翘起,“我知道忽必烈的寝宫在哪,上次在大都,我偷偷去过。”

(四)三路齐出师,烽烟连九域

出发前的夜里,油山的正气岩下聚满了人。周铁带着铁匠们赶造的突火枪堆成了小山,每杆枪身上都刻着“正气”二字,枪托里还藏着片艾草——阿黎说这样能“驱邪避凶”。白砚正在给弟兄们分发干粮,每个米袋上都绣着个小小的“归”字。

“这是我爹的手艺。”周铁突然举起一把新造的火枪,枪管在月光下泛着蓝光,“他被元军抓去打兵器时,偷偷在每把刀里都掺了块生铁,用不了三个月就会断。”他将火枪递给赵时赏,声音有些哽咽,“现在咱们的枪,能让鞑子的刀断得更快。”

赵时赏接过枪,突然单膝跪地,对着正气岩磕了三个头。刀队的弟兄们纷纷效仿,甲胄撞击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文先生,”赵时赏的声音带着哭腔,“您看着,咱们这就把您没走完的路,接着走下去。”

小白蹲在岩顶,正用爪子蘸着松脂在岩壁上补刻被风雨侵蚀的字。月光照在她身上,六条尾巴泛着银白的光。“刘云哥哥,”她突然朝我喊道,爪子指着岩顶的夜空,“你看!玄鸟队都准备好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数百只玄鸟正衔着火把在天上盘旋,火光连成个巨大的圈,像条燃烧的龙。郑豹站在山口,正往陶罐里装火油,每个罐子上都贴着张纸条,写着“赠忽必烈”三个字。

“西路军先出发。”段浩翻身上马,大理的骑兵队突然亮起火把,照亮了通往云贵的山路。他们的马蹄声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串串铜铃响——那是大理特有的“警铃”,遇敌时便会响个不停。

中路军出发时,天已微亮。赵时赏的刀队排成整齐的方阵,客家刀出鞘的声音像一阵疾风。郭虎带着临安的弟兄们跟在后面,他们的背上都背着块木板,上面刻着《正气歌》的句子。“等打到大都,”郭虎回头朝我挥手,“就把这些木板拼在城楼上!”

东路军的舰队出发那日,台州港口挤满了百姓。郑龙的九龙骨大船在阳光下像条银色的巨鲸,甲板上的重炮已装填完毕,炮口对准了远方的海平面。刘鹏从广州赶来,带来了最新造的连发枪,他演示时,子弹穿透了五寸厚的木板,惊得围观的人连连叫好。

小白突然叼来我的头盔,上面不知何时被她刻了个小狐狸的图案。“玄鸟队在前面探路,”她仰着头,尾巴在身后摆成个“走”字,“我在船桅上给你们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