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注意到,城楼下的暗沟里,张七正带着几个内应挖地道。铁锹碰在石头上发出轻响,他们赶紧停下来,等巡逻的元军走远了,又接着挖。“再有两丈,就能通到瓮城了。”张七抹了把汗,手里的铁锹越挥越快。
(六)子时攻城,瓮城易主
子时的更鼓刚敲过,北城的炮突然停了。元军正探头探脑地往城下看,城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呐喊,赵勇的降兵们扛着云梯冲向城墙,铁钩“噌”地搭上垛口,有人没抓稳,从云梯上摔下来,立刻有人踩着他的背往上爬。
“放箭!快放箭!”刘承宗在城楼上大喊,可汉军的箭射得有气无力,有的甚至故意往天上放。就在这时,城里突然火光四起——张七他们挖通了地道,正举着短刀往瓮城冲。
“开门!宋旗到了!”张七一刀劈翻守瓮城的元兵,其他内应跟着大喊,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守瓮城的汉军愣了愣,突然扔掉长矛,帮着拉开铁闸。铁闸“哐当”落下的瞬间,刘云的骑兵像潮水般涌了进来。
雷芸的特战营顺着城墙的排水管往上爬,女兵们嘴里咬着短刀,手脚并用,转眼就翻上了城楼。阿黎掏出药粉,对着扎堆的元军猛地撒过去,元兵顿时捂着鼻子直跺脚,被女兵们一个个捆了起来。
“刘承宗呢?”刘云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弯刀,剑穗上的茶籽不知何时掉了颗,在血地里滚了滚。“在那儿!”赵小五指着个穿银甲的身影,正骑着白马往西门跑。
李虎拍马追上去,手里的绳索一甩,套住了白马的后腿。马猛地人立起来,把刘承宗甩在地上,李虎的马正好踩在他的胸口:“小子,你爹没来救你啊?”
(七)分兵夺门,宋旗遍城
刘云站在北门瓮城上,望着混乱的街巷,突然挥旗:“雷芸带女兵取西门,郭龙去东门,周大胆守南门!”众将齐声应和,带着队伍往各城门冲。
雷芸的女兵们像群灵巧的猫,在屋顶上跳跃,手里的弓箭专射元军的马腿。有个元兵想从西门逃跑,刚拉开门闩,就被黄丽一箭射穿手腕,疼得嗷嗷叫。“缴械不杀!”黄丽的声音清亮,城楼上的汉军听见,纷纷扔下武器,跪在地上喊“饶命”。
郭龙的水师在东门动了手。潜伏在船上的内应突然发难,用凿子凿穿了元军战船的船底,海水“咕嘟咕嘟”往里灌。元军水师慌了神,有的跳船逃跑,有的举着船桨投降,郭龙站在岸边大笑:“这些船,以后就是咱们的了!”
周大胆守在南门,故意放跑了几个元兵。那些人刚跑出没多远,就被埋伏在城外的骑兵截住,连人带马捉了回来。“将军说了,”周大胆拍着俘虏的脸,“想跑可以,先把身上的元军皮扒了。”
天快亮时,襄阳的四门都插上了宋旗。刘云站在钟楼的台阶上,看着满城的红旗,突然想起八年前李芾在潭州说的话:“守城靠的不是墙,是人心。”他掏出块干粮,掰了半块递给身边的赵小五:“吃点,天亮还有硬仗。”
(八)佯装挖渠,诱敌出城
午时的日头晒得人发懒,郑虎带着队伍在城外挖渠。铁锨举得老高,落下时却轻轻带过泥土,渠底的石子都没动多少。“动作再大些!”他对士兵们喊,“让城楼上的元军看见,咱们要水淹内城!”
内城的元军果然慌了。刘承宗被捆在旗杆上,看着城外的宋兵挖渠,急得破口大骂:“一群蠢货!那渠离内城还有三里地,淹个屁!”可守城的元军没他那么清楚,有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想偷偷翻墙逃跑。
午时刚过,内城的城门突然大开,五千多骑兵冲杀而出,领头的是个满脸胡子的千夫长,手里的长矛指着郑虎的队伍:“杀了这群挖渠的,本将军赏黄金!”
郑虎的士兵们立刻“溃逃”,锄头扔得满地都是。元军骑兵追得正欢,突然发现路被麻袋堵死了——麻袋里装的全是石灰,马蹄一踏就漫天飞扬,呛得人睁不开眼。“不好!有埋伏!”千夫长刚想勒马,风里突然飘来甜丝丝的药味。
埋伏在屋顶的女兵们撒下网来,麻绳从房檐落下,把骑兵捆成了串。赵小五骑着新得的黑马冲过来,刀背敲在个元兵的头盔上:“又送马来了?多谢啊!”那元兵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拖下了马。
等厮杀声停了,郑虎清点战果,笑得嘴都合不拢:“五千匹!将军,咱们的骑兵能扩到三万了!”刘云摸着匹黑马的脖子,这马浑身油亮,马鞍上还刻着“元”字,他掏出匕首,把那字刮掉了:“以后,这是咱们大宋的马。”
(九)黑风口伏击,十绝困敌
刘整的三万援军终于到了黑风口。阿术骑着白骆驼走在最前面,他眯着眼看了看两侧的山,总觉得不对劲,可身后的骑兵催得紧,他咬咬牙:“全速前进,午时到襄阳!”
骑兵刚走进山谷,两侧的山上突然滚下巨石,“轰隆”一声堵住了谷口。阿术心里咯噔一下,刚想下令撤退,就听见风里传来药粉的甜香——是风后阵!他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药粉,大喊:“冲出去!”
可已经晚了。李虎的骑兵从两侧的树林里冲出来,长矛组成的阵像堵墙,把元军截成了三段。前军的八九千骑兵慌了神,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一头撞进了后面的十绝阵——这里的药粉混着麻药,沾着就浑身发软,连马都站不稳。
“七星剑阵!”刘云的玄阴剑划破长空,与六位夫人的剑织成光网。阿术挥舞着弯刀抵挡,可他的手下越来越少,有的倒在地上哼哼,有的干脆跪地投降。“你输了。”刘云的剑尖抵住他的咽喉,“李芾大人的账,今天该清了。”
前军的巴合帖刺想突围,却被赵勇的降兵们围住。赵勇一枪挑落他的头盔,露出张惊恐的脸:“你爹当年在潭州杀的教书先生,是我叔父!他教过你认字,你却亲手砍了他的头!”
巴合帖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赵勇的枪猛地刺进他的肩胛,却没伤及要害:“留你条命,让你看着咱们怎么收复失地。”
(十)内城归宋,炊烟再起
夕阳把襄阳城染成了金红色,内城的最后一批元军举着白旗走了出来,个个垂头丧气,甲胄歪斜,再无往日嚣张。刘云站在瓮城门口,看着他们放下武器,被降兵们押往城外的临时营地。赵勇走上前,手里捧着块崭新的宋旗,旗面在风中舒展,金线绣的“宋”字格外醒目。
“将军,”赵勇的声音有些哽咽,“内城清干净了。张七老汉……在巷子里护着个孩子,被流矢伤了腿,军医正在给他治。”
刘云点头,跟着他往里走。街巷里,幸存的百姓正从门后探出头,看见宋旗,有人哭了,有人笑了,还有个老婆婆颤巍巍地端出碗热粥,往士兵手里塞:“孩子,趁热喝,看冻的。”
雷芸的女兵们正帮着收拾残局,黄丽抱着个受惊的小姑娘,用帕子给她擦脸;郭龙指挥着士兵修补被炸坏的房屋,嘴里哼着潭州的小调;李虎牵着那匹白马,马鞍上还绑着刘承宗的银甲,正跟赵小五说笑着什么。
张七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过来,手里攥着块染血的木牌——正是那块刻着“宋”字的信物。“将军,”他老泪纵横,“我儿子要是看见今天,该多高兴啊。”
刘云接过木牌,轻轻放在城墙的砖缝里,又搬了块石头压住。“会看见的。”他望着满城升起的炊烟,声音平静却有力,“以后,这城墙上的砖,每一块都记着今天。”
暮色渐浓,襄阳城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映着家家户户的窗棂,像撒在人间的星子。士兵们和百姓们一起,在街边支起锅灶,煮着缴获的粮食,笑声、说话声混着饭菜的香气,漫过青石板路,漫过护城河,漫过每一个曾被战火灼伤的角落。
刘云站在钟楼顶端,手里摩挲着那枚从元军尸体上捡的铜钱,铜钱边缘的毛刺已被磨平,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知道,收复襄阳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这满城的灯火不灭,只要人心向着宋旗,总有一天,失地会全部收回,百姓能安稳度日,再无兵戈之苦。
夜风拂过,吹动他衣袍的下摆,也吹动了城楼上猎猎作响的宋旗,那红色在夜色里格外鲜亮,像一团燃烧的火,照亮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