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峡谷里,元军的骑兵果然冲了出来。他们的马蹄掀起烟尘,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为首的百夫长还喊着:“抓活的!赏婆娘!”
“开阵!”我长剑一挥,大阵像活过来似的,前阵的骑兵突然向两侧散开,露出中间的空当。元军骑兵收不住势,轰隆隆地冲了进去,却发现两侧的刀阵突然合拢,像铁钳似的把他们夹在中间。阿黎的女兵们从马背上撒下粉末,元军顿时头晕眼花,手里的刀当啷落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捆成粽子。
三波冲击下来,元军的三千骑兵只剩一千多。为首的百夫长才回过神,调转马头就想逃,却被石敢当的马槊捅穿了后腰。“将军,抓了八百多活的,战马全缴获了!”石敢当拎着百夫长的人头过来,血顺着槊尖滴在地上,“新投的弟兄正学着骑马呢,有个佃户出身的,第一次上马就摔了三回,还咧着嘴笑。”
我让亲兵把俘虏的甲胄扒下来,给新投的义军穿上。有个白发老兵摸着铠甲上的铜钉,突然哭了:“二十年前我爹就是穿着这甲战死的,今天我替他报仇了!”
离绍庆城二十里时,杨文安又派了五千骑兵来决战。哈刺帖的帅旗在队伍中间飘着,这个蒙古将领大概觉得胜券在握,竟让骑兵排成一字长蛇阵,想一口气冲垮我们。
“小七星剑阵,起!”我翻身下马,黄丽、吴燕殊、白砚、王婉婉、阿黎、雷芸各领一个大队列阵,我们七人的剑锋同时亮起,青芒在阳光下织成北斗的形状。“专抹脖子!”我低声道,六女齐声应和,声音里带着杀气。
冲锋的号角刚响,我们的剑阵就像道青色的闪电,钻进了元军的骑兵阵。我的断水剑贴着敌骑的脖颈划过,只听“噗”的一声,人头就顺着马鞍滚了下来;黄丽的箭更快,一箭能穿两个咽喉;吴燕殊的海东青盘旋在半空,专啄敌骑的眼睛。新投的义军跟在后面,元军落马的战马刚挣扎起来,就被他们按住缰绳,连兵器带铠甲都扒得干干净净。
一个冲锋下来,元军的五千骑兵竟有一半下了马,跪在地上喊着“神迹”。有个蒙古骑兵举着弯刀发抖,嘴里却用生硬的汉话喊:“大宋的神,饶我!”我让石敢当把他们捆起来,“愿意降的,就去喂马、做饭,敢耍花样的,直接砍了。”
剩下的两千多元军想逃,却被我们的大阵兜住了去路。阿黎又撒了把迷糊粉,他们顿时像喝醉了似的,被新投的义军一个个拖下马来。有个少年义军踩着元军的铠甲大笑:“昨天我还在给地主放牛,今天就抓了蒙古兵!”
傍晚时分,我们在绍庆城外三里扎营。帐篷按风后大阵的方位排列,东南西北各设十二座望楼,篝火堆里埋着硫磺,只要元军来偷营,一踢就会炸开。我坐在军帐里,看着石敢当标绘的城防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哈刺帖的帅帐位置。
“将军,城里的斥候回信了。”陈虎掀帘进来,手里拿着块染血的布条,“哈刺帖把百姓赶到城墙上当肉盾,杨文安正偷偷收拾金银,想半夜从西门跑。”
我把布条扔在烛火里,火苗“腾”地窜起来,映着帐外的星空。“让斥候盯着西门,”我对着众将道,“今晚咱们不攻城,就等杨文安送上门。”
帐外传来新投义军的歌声,他们用川蜀方言唱着不知谁编的调子:“青芒落,宋旗升,杀尽鞑子享太平……”歌声里,我仿佛看见钓鱼城的百姓正在舂米,夔州的士兵正在练阵,东川的群山间,无数双眼睛正望着我们的火把——那是比星辰更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