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白砚软倒在我怀里,她的气脉蹭着我的,像在点火。吴燕殊靠过来,指尖划过我的喉结,带着点痒。王婉婉和阿黎也围过来,七人的气脉彻底缠成一团,分不清谁是谁的。
就在这时,黄丽突然“哇”地哭出来,她的气脉最纯,被这股火燎得快要散了。“我怕……”她的哭声像盆冷水,浇得我清醒了点——不能再乱了!
可那股火已经烧到了心口,理智像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雷芸咬着牙,想把黄丽推开,却被我拽了回来。“一起……过这关。”我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那天夜里,藏宝洞的月光被石缝切成了碎片,落在七人交缠的身影上。黄丽的哭声渐渐变成了轻吟,雷芸的喘息里带着点颤抖,白砚的指尖在我背上写字,吴燕殊的笛声断成了细碎的喘,阿黎的药香混着汗味,王婉婉的铁尺早就被踢到了角落……气脉在彼此体内流转,那股邪火被这股新的交融一激,竟化作了最精纯的内力,顺着七人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原本淤塞的气脉竟如被疏通的河道,变得畅通无阻。
第二日清晨,我在一片浓重的药香中醒来。石台上铺着阿黎带来的草药垫,七人相互依偎着,发丝交缠,衣襟散乱。黄丽蜷缩在我怀里,小脸埋在我的臂弯,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是做了场漫长的梦;雷芸紧挨着她,手还攥着黄丽的衣角,指尖泛白,想来昨夜是费了不少力气护着她。
白砚已经醒了,正坐在石台边煎药,晨光透过石缝落在她侧脸,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颊边,添了几分柔和。见我睁眼,她端着药碗走过来,碗沿还冒着热气:“喝了吧,阿黎配的‘清心汤’,能稳住气脉。”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递碗的手微微发颤。
我接过药碗,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带着股清苦的回甘,顺着食道往下淌,所过之处,丹田那股躁动的余火渐渐平息。吴燕殊和王婉婉也醒了,正帮着阿黎收拾散落的银针,阿黎的脸埋在药箱里,只露出通红的耳尖,想来是想起了昨夜的光景。
“气脉……好像更顺了。”王婉婉突然低声说,她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握铁尺的力气,好像也大了些。”
吴燕殊抬手召来银狐,指尖在银狐背上轻轻划过,一道细微的气劲从指尖弹出,竟在石壁上留下个浅浅的白痕。“内力确实涨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比上次走火后,又强了两成。”
我运起内力探查丹田,原本如涓涓细流的气脉,此刻竟如奔腾的小河,流转间带着股前所未有的顺畅。之前练剑时总卡在瓶颈的“七星归位”杀招,此刻在脑海中演练,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仿佛已经练了千百遍。
黄丽这时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我正望着她,“呀”地一声缩回雷芸怀里,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雷芸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别怕,我们都好好的。”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那七天,我们依旧白日练剑,夜晚同修。只是气氛变了,少了之前的生涩与拘谨,多了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黄丽的“射影箭”越发精准,拉弓时手腕稳如磐石,箭尖总能在最刁钻的角度射出,带着股破风的锐劲;雷芸的“补漏剑”也更灵动了,剑刃划过的轨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总能在黄丽发箭的瞬间,护住她所有的破绽。
白砚的“天枢引剑”添了几分韧性,剑尖指引的方向不再是刻板的阵位,而是能根据战局变化灵活调整,像她账册上那些随时更新的数字,精准又活络。吴燕殊的“风穿竹林”多了股暗藏的狠劲,剑势游走间,总能在不经意间撕开对手的防线,像她养的银狐,看似温顺,实则藏着利爪。
阿黎的“护脉剑”越发温润,银针弹出的时机恰到好处,既能护住同伴,又能在敌人气脉紊乱时精准刺入,像她配的药,看似温和,却能直击病灶。王婉婉的“铸锋剑”沉猛中多了几分巧劲,铁尺扫出的势道既能硬撼强敌,又能在毫厘之间收势,像她爹打的铁器,刚柔并济。
而我的“摇光统御”,终于能真正做到气脉贯通七人,抬手间,便能感受到六人气脉的流转,如臂使指。有时甚至不用开口,一个眼神,白砚便知该引向何处,吴燕殊便知该攻向哪里,这种默契,是之前练再多遍走位也换不来的。
第七天傍晚,我们练完最后一遍剑,七人的兵器同时归鞘,剑穗碰撞的脆响在洞内回荡,竟连成了一串和谐的韵律。白砚突然笑了,指着洞顶的北斗刻痕:“你们看,那些刻痕好像亮了。”
抬头望去,原本暗沉的北斗七星刻痕,此刻竟泛着淡淡的莹光,七道微光顺着刻痕流淌下来,落在我们七人身上,像披上了层星光织成的衣。
接下来的七天,我们像是着了魔,把自己关在藏宝洞里,除了吃喝,其余时间都在练剑、同修。石台上的气脉纹路越来越清晰,七人的气脉流转时,能在石台上映出个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星光点点,煞是好看。
四月底的风带着些微的燥热,从石缝里钻进来,却吹不散洞内的专注。黄丽的箭已经能穿透三寸厚的木板,箭尾的羽毛在气流中微微颤动,稳如磐石;雷芸的剑能在箭射出的瞬间,劈开迎面飞来的铁砂,剑刃上的寒光比洞顶的钟乳石还亮。
白砚的剑尖能引动周围的气流,形成道无形的屏障,将袭来的劲气尽数挡在外面,她站在天枢位,衣袂飘飘,像颗定盘星,稳住整个阵脚。吴燕殊的剑速越来越快,剑光划过的轨迹在石壁上留下残影,有时甚至能同时应对三个方向的攻势,剑势如风,却不躁进。
阿黎的银针练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指尖一弹,银针便能穿透丈外的落叶,针尾还在微微颤动,时机拿捏得分毫不差,总能在同伴气脉稍有紊乱时,及时刺入穴位,稳住阵脚。王婉婉的铁尺能硬撼我的青峰剑,碰撞时发出的脆响震得洞顶落石,她的气脉沉如渊渟,任我如何发力,都纹丝不动。
我能感觉到,丹田的气脉越来越浑厚,像蓄满了水的堤坝,只缺最后一道闸门。剑心也越来越清明,之前练剑时总有的一丝滞涩,此刻荡然无存,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在剑招的掌控之中。
第五天夜里,同修时,七人的气脉突然同时暴涨,在石台上汇成道耀眼的光柱,直冲洞顶。北斗刻痕的光芒与光柱交相辉映,整个藏宝洞亮如白昼,连洞外的虫鸣都停了,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股奔腾的气脉。
“要突破了!”白砚的声音带着惊喜,却异常沉稳,她引导着天枢位的气脉,稳住光柱的根基。吴燕殊和银狐绕着光柱游走,气脉如丝带般缠绕,让光柱越发凝练。
阿黎的气脉化作温润的水流,顺着光柱缓缓流淌,抚平其中的躁动;王婉婉的气脉沉如铁索,将光柱牢牢锁在石台中央,不让其外泄。黄丽和雷芸的气脉一左一右,像两只翅膀,托着光柱往上攀升,越来越高,越来越亮。
我站在光柱中央,感觉丹田的气脉在疯狂翻滚,像要破体而出。剑心在识海中剧烈震颤,无数剑招在脑海中闪过,最终汇成一道凝练的光——那是“七星归位”的终极形态,不再是七人各自为战,而是真正融为一体,人即是阵,阵即是人。
“凝!”我低喝一声,识海中的剑心猛地收缩,化作一颗莹白的丹丸,悬在识海中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丹田的气脉瞬间平静下来,顺着丹丸旋转,形成个完美的循环。
就在剑心凝丹的瞬间,石台上的光柱“轰”地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七人体内。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个人的气脉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七人之间的联系也越发紧密,仿佛共用一个心跳,共用一道气脉。
第七天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钻进藏宝洞时,我们七人站在石台上,气脉流转,浑然一体。
“最后一试。”我拔出青峰剑,剑尖斜指洞门,声音平静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元璟带百人来犯,七星阵,起!”
白砚的剑率先指向左前方,气脉探出,瞬间笼罩周遭十丈:“天枢探得,左三丈十人设伏,右五丈二十人持盾,后七丈有弓箭手!”
吴燕殊的剑如一道流光,绕向左侧:“天璇破左!”剑光闪过,石壁上的虚影竟如真的一般,劈开了想象中的防线。
阿黎的银针紧随其后,指尖连弹,银针破空的锐响清晰可闻:“天玑补漏!”银针落在虚空中,仿佛真的刺中了敌人的破绽。
王婉婉的铁尺横在我身前,气沉丹田,铁尺上的寒光几乎凝成实质:“天权护摇光!”
黄丽的箭搭上弓弦,雷芸的剑护在她身侧,两人气息合一,异口同声:“玉衡开阳,射右翼!”箭矢离弦,带着破空的锐啸,仿佛真的穿透了想象中的盾阵。
我站在阵眼,青峰剑挽出个圆满的剑花,七人气脉顺着剑穗流转,汇入剑身,发出“嗡”的鸣响。剑光暴涨,如同一轮骄阳,将整个藏宝洞照亮。
“七星归位!”
七人同时动了,剑光、箭影、银针、铁尺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气脉流转间,仿佛有真正的敌人在哀嚎、在倒下。石壁上的剑痕被气劲激起的风吹得簌簌作响,洞顶的钟乳石滴下的水珠,在半空中就被气劲震成了水雾。
当最后一招收势时,七人的兵器同时归鞘,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演练了千百遍。石台上的北斗刻痕光芒散去,只留下淡淡的印记,却在我们七人的气脉中,刻下了永恒的印记。
我握了握手中的青峰剑,剑心凝丹后,剑身仿佛有了生命,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我的心绪。看向身边的六人,白砚的眼底映着晨光,吴燕殊的嘴角带着笑意,阿黎的指尖还残留着药香,王婉婉的铁尺泛着冷光,黄丽和雷芸相视而笑,眼里的默契比星光还亮。
“成了。”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成了。”她们异口同声地回应,声音在藏宝洞里回荡,撞在石壁上,发出嗡嗡的回响,像在为我们庆贺。
洞外传来了陈铁和郭虎凯旋的消息,骡队的铜铃清脆,士兵的欢呼响亮。但我们七人只是相视而笑,因为我们知道,梅关的剑已经练成,接下来,该让元军尝尝,这七星阵的厉害,尝尝这凝丹剑心的锋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