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治三院,鼎立乾坤】
其一:民政院
炭笔勾勒出四座衙署的轮廓,分别标注 “吏部”“礼部”“刑部”“户部”。陈琅的手指划过 “吏部”,轻声道:“吏部掌铨选考课,选官需经‘科举取士’,考核需看‘政绩民生’,犹存《周官》天官冢宰‘掌邦治,统百官’的遗风,却又比周制更严 —— 官员任满三年,需经百姓评议,优者升,劣者降,绝无终身制。”
他又指向 “礼部”:“礼部定典章仪轨,上至朝廷大典,下至民间婚丧嫁娶,皆有规矩;更要掌教化藩夷,像吐蕃、党项这些部族,要以礼相待,以文教化,而非以武压制,这样才能长治久安。”
“刑部断天下刑名,” 陈琅的笔锋在 “刑部” 处顿了顿,“量刑需依《燕律》,不得随意增减;死刑需三复奏,防止冤假错案 —— 当年后汉‘法峻刑严’,偷一文钱便处死,结果民怨沸腾,这教训不能忘。”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 “户部” 上,炭笔狠狠一划,将户部的财权剥离出去,只留下 “督地方户籍、劝课农桑、赈济抚民” 的职责。“此乃太宰府精髓 —— 中枢执其纲领,地方行其实务!” 陈琅解释道,“户籍是根本,农桑是民生,赈济是民心。若户部还掌财权,便会像赵宋那样,户籍混乱、农桑荒废,却还在横征暴敛,最终失了民心。”
其二:度支院
笔走龙蛇,四座司署的轮廓很快成形,分别是 “度支司”“税课司”“盐铁司”“钱法司”。陈琅的眼中泛起精光,这是他执掌皇商司、朝市司多年的心血结晶。“度支司为国帑命门,掌收支会计,像人的心窍 —— 收入多少,支出多少,都要一笔一笔算清楚,不得有半分糊涂账;每年需向陛下呈递‘国计簿’,让陛下知道国库虚实。”
他指向 “税课司”:“税课司征天下赋入,田税、商税、丁税,都有定数,不得随意加征。当年后晋石重贵为了打契丹,加征‘拔钉钱’‘括民财’,结果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教训。”
“盐铁司专营巨利,” 陈琅的声音低沉下来,“盐是百姓必需品,铁是农具、兵器的原料,若落入私人手中,必生祸乱。皇商司当年垄断盐铁,就是为了稳定物价、充实国库,如今盐铁司要继承这个职责,盐价不得超过三十文,铁价不得哄抬,更要防止官吏勾结商人,中饱私囊。”
最后,他的炭笔落在 “钱法司” 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 这是他融合了现代金融知识的创举。“此司掌铸币、楮券(纸币)、平准物价 —— 乃融朝市司毕生心血!” 陈琅解释道,“铜钱分量要足,不得掺假;楮券要以国库的粮食、丝绸为抵押,防止滥发;物价要平准,遇丰年则收购粮食,遇灾年则抛售,稳定市场。这是以商道驭民力,通有无,平物价,活万民!非那赵宋三司蠢吏可窥其奥妙!” 他顿了顿,强调道,“四司并立,相互稽核 —— 度支司查税课司的征收,税课司查盐铁司的专营,盐铁司查钱法司的铸币,钱法司平度支司的收支,如四足鼎立,绝无专权之患!”
其三:营造院
工部、将作监、军器监三座衙署的轮廓渐渐清晰。陈琅的手指划过 “工部”:“工部开山凿河,筑城修路,乃兴国之基 —— 像黄河的堤防、运河的漕道,都要工部负责修缮;地方的城池、桥梁,也要工部规划,确保坚固耐用,不得偷工减料。至于海港建造,更需工部统筹全局,从选址勘定潮汐水文,到设计防波堤、船坞与栈桥,再到督造码头仓储与装卸设施,皆需以精湛技艺与长远眼光,方能打造出吞吐万斛、利通四海的贸易枢纽。”
“将作监营宫室陵庙,” 他继续道,“皇宫、太庙、帝陵,这些事涉皇家颜面,需独立专掌,用料、工匠都要精挑细选,却也不得铺张浪费 —— 当年隋炀帝修大运河、建洛阳城,劳民伤财,最终亡国,这就是警示。”
笔锋在 “军器监” 处骤然凌厉,陈琅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此监专司弓弩刀甲、冲车云梯等常规军械量产!工匠要登记造册,军械要刻上工匠姓名,若有质量问题,可追溯到人!然 ——” 他猛地抬头,眼中寒芒如冰,“火器之秘,国之重器,岂容置于此等光天化日之下?!连发火弩的射程、轰天雷的配方,这些都是能决定战争胜负的机密,若落入敌国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三、军务七司,铁律如山
陈琅将绢帛翻转过来,炭笔的走势陡然变得森严酷烈,仿佛在勾勒一座铜墙铁壁般的堡垒,每一笔都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军务院?七司化龙】
第一司:军令司
笔锋如剑,在绢帛上画出虎符、令箭、沙盘的图案,虎符一分为二,一半在皇帝手中,一半在军令司,透着森严的等级。“此乃大都督府军令之魂所化!” 陈琅的声音带着一种亲历战场的厚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 军队的调动、战术的制定、战场的指挥,都由军令司负责。然 ——” 他顿了顿,笔锋在 “虎符” 上重重一点,“无陛下亲赐虎符,一兵不可调!即便是右参政,也无权调动一卒一马!权柄再重,亦是陛下掌中利剑,而非权臣谋逆的凶器!” 他想起当年郭威以枢密使身份调动军队,最终兵变篡汉,那血淋淋的教训,必须刻在每一条铁律里。
第二司:军情司
炭笔勾勒出密匣、信鸽、模糊人影的图案,密匣上刻着 “绝密” 二字,信鸽飞向四方,人影隐在暗处,透着神秘与肃杀。“敌国腹心、朝堂暗流、山川地理、水文天象…… 尽汇于此!” 陈琅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谍战的紧张感,“派往契丹的细作、潜伏在西域的密探、边疆的哨所、甚至朝堂上官员的动向,都要军情司监控。此乃帝国之耳目,需如幽影噬月,无声无息潜入敌营,绝不能暴露行迹!此谓‘情报战’,胜败常系于此一司!” 陈琅指尖在 “内情署” 三字上重重一按,指甲几乎掐进绢帛,“尤其是监察百官 —— 当年后唐伶人干政,便是因无人监察;世宗朝赵氏专权,亦是因台谏形同虚设!军情司需设‘内察署’,专查官员贪腐、通敌,哪怕是参政级别的重臣,亦有权弹劾!但切记 ——”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审慎,“内察署不得干预朝政,查出的罪证需交刑部审理,不得私设刑堂,以免沦为构陷忠良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