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松林设伏:铁索拦路待狼入
崇德七年春分后三日,易水西岸的松林道上,晨雾尚未散尽,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碎。
耶律贤的鎏金马鞍已染透暗红血渍,昨夜突围时被神机军的轰天雷震伤的左臂无力地垂着,貂裘下摆刮过马腹的箭孔,发出细碎的声响。三万残兵踉跄前行,其中两千铁林军尤为惹眼 —— 他们人马皆披双层铁甲,手中骨朵的钉刺上还挂着神机军士兵的布甲碎片,正是契丹最精锐的具装骑兵。
“陛下,前面便是松林口,过了易水便到南京道!” 韩德让的铁槊拄在地上,溅起的泥点混着血珠,他望着前方狭窄的谷口,总觉心头不安。自幽州城南溃败后,这支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军已连遭三次截杀,粮草断绝,战马多因连日奔逃倒毙路旁。
耶律贤尚未应答,谷口突然响起惊雷般的炸响!数十根碗口粗的铁索从两侧山壁骤然落下,将松林道死死拦住 —— 这是曹延恭的河西兵连夜布设的 “锁狼索”,铁索每丈缠三道倒刺,末端坠着百斤重的铁锚,深深钉入岩石。与此同时,山坡东侧竖起 “潘” 字大旗,潘美的山东兵推着数十架连发火弩车现身,西侧 “曹” 字旗猎猎,河西兵的陌刀手列成三排横阵,刀刃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中计了!” 耶律沙嘶吼着举起狼牙棒,却被一支裹着火药的突火弩箭射中肩胛,火药包轰然炸开,铁甲碎片飞溅。铁林军立刻列成楔形阵,前排骑兵下马用盾牌组成铁墙,后排弓骑兵弯弓搭箭,试图突围。可山坡上,神机军的神火飞鸦与河西兵的煤油火罐同时抛射,麻布外衣引燃后,火焰顺着契丹兵的皮甲蔓延,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
柴熙诲的声音透过传令兵的号角传遍战场:“曹将军守谷口,潘将军封谷尾!乙字军居中策应,今日便是契丹的葬身之地!” 曹延恭立马阵前,河西兵的 “破甲箭” 如雨般射向铁林军的铁甲缝隙,他高声喝道:“我河西儿郎守过玉门关,还怕这点胡骑?” 潘美则令山东兵在谷尾掘壕沟、设拒马,连发火弩车的箭簇穿透晨雾,将试图绕后的契丹轻骑射倒一片。
二、三日血战:火器摧锋铁林残
第一日的厮杀持续至黄昏,铁林军的悍勇远超神机军预期。
耶律达鲁亲率五百铁林军发起决死冲锋,他们舍弃战马,身披七十斤重的铁甲,手持骨朵疯了般冲向谷口的防御工事。神机军的连发火弩虽能穿透普通甲胄,却难以击穿铁林军的双层铁甲,箭矢射中后只留下浅浅的凹痕。眼看防御线即将被撕开,曹延恭突然挥刀:“陌刀阵!进!”
河西兵的陌刀手踩着整齐的步伐前移,丈二长的陌刀斜指地面,形成一道钢铁屏障。当铁林军的骨朵砸来时,陌刀手同时挥刀,刀刃劈在铁甲关节处,瞬间斩断数条手臂。“河西兵守谷口如守河西要塞,岂容尔等撒野!” 曹延恭的马槊刺穿一名铁林军百夫长的咽喉,鲜血溅在他的青灰战袍上,与当年守玉门关时留下的旧血痕重叠。
隐蔽在树林中的丙字军龙骑兵见正面战局胶着,立刻出动,突火骑弩瞄准铁林军身后的备用战马。与此同时,潘美的山东兵从谷尾侧击,他们推着 “轰天雷投射车”,将十斤重的小型轰天雷抛入契丹后队。这种改良型火器虽威力不及重型轰天雷,却胜在射速快,爆炸的气浪掀翻契丹兵,冲乱了铁林军的后续梯队。耶律达鲁眼看功亏一篑,怒喝着将骨朵砸向一名龙骑兵,却被对方侧身躲过,突火骑弩近距离射出的箭簇正中他的护心镜,火星四溅。
夜幕降临时,战场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契丹残兵蜷缩在谷中,啃着冻硬的马肉,而联军则轮班休整:神机军擦拭火器,河西兵修补铁索,山东兵加固壕沟。韩德让试图组织夜袭,却在接近谷尾时触发了山东兵埋设的 “踏火雷”—— 陶罐中的火药被踩爆,火光照亮夜空,埋伏的连发火弩车立刻齐射,漆黑的夜色中,契丹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第二日清晨,耶律贤强撑着伤势亲临前线,他拔出弯刀划破掌心,将鲜血抹在战旗上:“今日要么突围,要么战死!让南朝人看看,大辽铁林军的骨头有多硬!” 铁林军士兵纷纷效仿,用刀刃割破额头,血顺着脸颊流下,眼神凶狠如狼。他们组成十队冲锋阵,每队五七百人,轮番冲击谷口的防线,第一队溃败后,第二队立刻补上,悍不畏死的攻势让联军伤亡渐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