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看着满殿沉默的文武,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想起陈琅曾说 “文武相济”,可如今文不能谋,武不能战,他这个皇帝,竟成了孤家寡人。“传朕旨意,即刻去齐王府,请陈太傅入宫议事!” 他猛地起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四、太傅授意:幕后点醒倚藩王,帝心无奈释前嫌
内侍快马加鞭赶到齐王府时,陈琅正在书房整理政学的课程讲义。窗外的桂树落了一地花瓣,他却浑然不觉,指尖在舆图上沧州至淮河的防线处反复摩挲 —— 那里标注着五代以来历代经营的军寨旧址。
“太傅,陛下急召您入宫!契丹已逼沧州,朝堂无策,您快去救救陛下吧!” 内侍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声音里满是哭腔。
陈琅却缓缓放下讲义,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望向北方沧州的方向,声音平静得无波无澜:“你回禀陛下,臣老了,无力再掌兵权。如今大周能与契丹铁骑抗衡的,唯有宁王的军学兵 —— 甲字军久驻河北,熟知华北平原作战习性,且柴熙诲曾督建运河防务。陛下需信宁王,放权给他守黄河,方能阻敌南下。”
“可…… 可宁王他……” 内侍还想再说,却被陈琅打断:“沧州失守则黄河危,黄河失守则淮河危。陛下是天子,当以社稷为重。你只需把我的话原原本本传给陛下,他自会明白。”
内侍无奈,只能策马回宫。柴宗训听完回报,愣在原地良久。他何尝不知柴熙诲的野心?可如今,陈琅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他 —— 除了柴熙诲,他已无人可用。“罢了,罢了。” 他苦笑着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传朕旨意,即刻召宁王柴熙诲入宫议事,许他带亲兵百人,可直入紫宸殿!”
旨意传出时,紫宸殿内一片寂静。文官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反对 —— 他们知道,这道旨意,意味着皇帝不得不将黄河防线的兵权彻底交给柴熙诲,大周的命运,从此将与这位野心勃勃的宁王紧紧绑在一起。
五、藩王应召:铁骑扬尘赴金陵,孤殿风云待决断
官道上,一队玄甲骑兵正疾驰而来。柴熙诲身披银甲,腰间悬着 “河北大都督” 的金印,胯下 “踏雪” 马的马蹄溅起一路尘土。三天前,他接到沧州危讯时,便已在黄河沿岸的甲字军大营集结兵力,只是迟迟未动 —— 他在等,等金陵的召唤,等柴宗训亲自将兵权奉上。
“王爷,陛下许咱们带百人亲兵入宫,还可直入紫宸殿!” 李继隆策马跟在柴熙诲身侧,声音里满是兴奋,“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荣!看来陛下终于明白,只有咱们甲字军能守住黄河!”
柴熙诲却只是冷笑一声,目光望向远处金陵的轮廓:“明白?他是没得选了。” 他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 “宁” 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不过也好,这场仗,本王早就想打了。契丹铁骑又如何?本王的甲字军,正好用他们的血,来证明谁才是大周真正的主人!”
骑兵队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金陵的城墙已清晰可见。紫宸殿内,柴宗训正站在殿门口,望着北方的官道,手心满是冷汗。他不知道,自己召来的是守黄河的柱石,还是窥江山的猛虎。而齐王府的书房里,陈琅正将一枚刻着 “政学署” 的铜符交给楚泽:“密切关注宁王动向,尤其盯着他调兵黄河的粮道 —— 沧州的教训,不能再犯。”
暮色渐浓,柴熙诲的玄甲骑兵终于抵达金陵城外。夕阳的余晖落在银甲上,泛着血一般的红光,像一道劈开阴霾的闪电,却也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 —— 这场关乎大周存亡的决战,终将在黄河防线的硝烟与金陵宫城的暗流中,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