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无能,愧对党国,愧对百姓。” 郑起提笔写下血书,字字泣血。写完后,他解下腰间的玉带,在衙署的梁上打了个结,最后望了一眼汴梁的方向,毅然决然地套上脖子 —— 这位两朝老臣,用自缢的方式,为赵宋的崩盘,献上了最后的 “谢罪”。
三、赵普瘫坐:禁军哗变兆已现,宋壁将倾无力扶
赵普是被禁军的喧哗声吵醒的。他刚从昏迷中醒来,脸色苍白如纸,还没来得及喝药,心腹就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声音带着颤抖:“相公!不好了!禁军哗变了!天武军的士兵抢了汴梁的粮仓,还杀了粮官!郑尚书…… 郑尚书也自缢了!”
“什么?” 赵普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口血又喷了出来,溅在床幔上,像一朵绝望的红梅。他挣扎着要下床,却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地看着心腹:“旧钞…… 黄河…… 粮食…… 都没了?”
“都没了!” 心腹哭着点头,“南朝关闭了边境贸易,旧显通钞成了废纸,黄河被封锁,粮船进不来,天武军的士兵三天没吃饭,才抢了粮仓…… 还有,曹彬将军传来消息,他的骑兵营也有人逃了,说‘没粮没饷,不想卖命了’。”
赵普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还在谋划 “用贸易拖垮周军”;想起两个月前,自己去求契丹借粮,却被萧燕燕拒绝;想起一个月前,自己还在安慰赵光义 “再撑一阵,周军会粮尽”——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在陈琅的算计里,像个跳梁小丑,可笑又可悲。
“完了…… 全完了……” 赵普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论语》,那是他年轻时苦读的典籍,上面写着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可他却用 “苛政”“战争”“谎言”,把赵宋推向了覆灭的深渊。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禁军的呐喊 “要粮食!要军饷!”,还有百姓的哭声、惨叫声。赵普知道,汴梁守不住了,赵宋也守不住了。他缓缓闭上眼睛,一行老泪从眼角滑落 —— 他终究还是没能守住赵匡胤打下的江山,没能完成 “统一天下” 的夙愿。
四、军学冷语:储君执念终未改,裂痕深种难弥合
青龙山军学的训练场上,柴熙诲正看着甲字军演练阵法,突火弩的 “嘭嘭” 声在深秋的空气中格外清晰。陈恪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激动:“兄长,父亲的收网令起效了!赵宋旧显通钞成了废纸,汴梁粮价涨了十倍,禁军都哗变了,郑起还自缢了!”
柴熙诲却没丝毫喜悦,他停下手中的训练令旗,望着汴梁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起效了?不过是用百姓的苦难,换来了所谓的‘胜利’。你看,汴梁的百姓在抢粮,在饿死,禁军在哗变,这就是义父的计 —— 不是靠甲字军的刀枪,是靠算计百姓,靠让赵宋内乱,来赢这场战争。”
“可这样能少死很多将士啊!” 陈恪急道,“若按兄长的法子,率甲字军北上,不知要牺牲多少人,才能拿下汴梁!父亲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 柴熙诲转头,眼中满是嘲讽,“让百姓挨饿,让旧钞作废,让人家内乱,这是‘趁人之危’,不是‘胜利’!军人的荣耀,是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打败敌人,不是在后方看着敌人因为缺粮内乱而亡!”
他抬手,指着训练场上的甲字军:“你看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手握突火弩,本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却只能在这里训练,看着义父用‘算计’赢天下 —— 这不是他们的荣耀,是他们的耻辱!”
陈恪还想辩解,却被柴熙诲挥手打断:“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所有人都觉得义父是对的,觉得我固执,觉得我不懂‘大局’。可我永远不会认同这种‘胜利’—— 若大周的天下是这样来的,我柴熙诲,宁愿永远守着这青龙山,也不会去汴梁享受这‘胜利’的果实。”
说完,柴熙诲转身离开训练场,银甲的背影在深秋的阳光下,透着一股孤绝的寒意。陈恪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又想起父亲在齐王府的忧色,心中忽然明白 —— 这场收网之战,赢了赵宋,却输了人心,输了亲情,输了柴熙诲心中那份最纯粹的 “战场荣耀”。
十月的寒风,吹遍了南北两朝。金陵的齐王府,陈琅看着军情司送来的 “汴梁崩盘” 密报,眉头紧锁;汴梁的皇宫,赵光义看着哗变的禁军,吓得躲在后宫,瑟瑟发抖;青龙山的军学,柴熙诲看着训练的甲字军,眼神冰冷。
这场经济战的收网,终究还是来了。赵宋的崩塌,如多米诺骨牌般不可逆转;而南周内部的裂痕,也在这场 “胜利” 的欢呼声中,愈发深不见底。陈琅的 “大局”,柴熙诲的 “荣耀”,终将在汴梁的废墟上,迎来最后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