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战场中,焚烧渔船的水匪已被毒箭射得七零八落,残余的贼寇嚎叫着试图突围,潘维正冷声喝道:“收网!列半圆阵!第一列射腿,第二列射臂,第三列待命!” 包围圈缓缓紧缩,精准的毒箭如蜂蛰般落在贼寇身上,他们在地上翻滚哀嚎,更添战场的恐怖气息。
杨延贵率前哨绕至中军后方,恰巧撞上三名巡逻的海盗,弓弦如惊雷般响起三声,三枚箭矢精准洞穿海盗咽喉,尸体无声倒地,前哨士兵随即迅速封锁了所有退路。曹元显浑身浴血,率领左翼精锐奔袭中军,迎头撞上负隅顽抗的巡逻精锐,“挡我者死!” 他咆哮着挥刀硬磕对方的朴刀,火花四溅中劈开防线,黑衣锐卒紧随其后,瞬间碾碎了巡逻队,将中军大帐围得水泄不通。
寅时,中军大帐外厮杀声、爆炸声与惨嚎声如潮水般涌入帐内,徐蛟面色铁青地掀开帐帘,想要突围,却见帐外火光映照下,柴熙诲持剑而立,银甲上沾染的血迹在火光中泛着冷光,身后的黑衣甲士沉默如山,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放箭!” 柴熙诲一声清喝,张允早已探明帐内亲兵的位置,指挥士兵向帐内发射火龙弩,淬毒的火箭穿透牛皮帐布,帐内顿时响起阵阵惨叫。徐蛟暴怒,挥舞弯刀冲向柴熙诲,却被曹元显横刀拦住去路:“你的对手是我!” 曹元显怒吼着与徐蛟激战,徐蛟的刀法凶悍刁钻,却在曹元显的搏命攻势下渐渐落入下风,十几个回合后,徐蛟脚步踉跄,曹元显抓住破绽,弯刀横扫,直接砍断徐蛟的右腿,徐蛟惨叫着瘫倒在地,尚未开口求饶,便被柴熙诲一剑穿透胸膛,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
主将毙命,帐内的亲兵们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潘维正指挥右翼精锐迅速形成包围圈,用火龙弩收割逃窜的贼寇;杨延贵带领前哨士兵追击漏网之鱼,凭借迅捷的身法,每箭必中,无一人能侥幸逃脱;张允则在混乱中仔细搜查每个角落,确保没有海盗藏匿。
五、战后余波,声名远扬
卯时,海天相接处泛起鱼肚白,海盐城外的战斗彻底结束。城头上的军民望着城外的景象目瞪口呆 —— 海面上的黑船已烧成焦炭,滩涂与盐田里尸骸枕藉,鲜血染红了白沙,三千海盗无一生还。而五百名黑衣锐卒正整齐列阵于滩头,兵刃上沾染的血迹尚未干涸,衣甲上落着细微沙尘,却无一人折损!浓烈的血腥与硝烟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无声诉说着昨夜的惨烈杀戮。
海盐令带着民壮匆匆赶来,想要上前致谢,张允却率先一步挡住去路,轻声说道:“大人不必多言,我等奉命行事,姓名与番号不便透露。” 曹元显瓮声瓮气地补充:“若再有海盗来犯,只需点燃狼烟,自会有人前来相助。” 潘维正朝海盐令微微颔首示意,杨延贵则警惕地扫视着远方海面,以防有漏网之鱼折返。
辰时三刻,甲字营的小船悄然离岸,顺着秦溪返回金陵。船舱内,张允向柴熙诲汇报战利品情况:“共缴获白银五万两,粮食三千石,精铁兵器两千余件,可充实军器局与粮仓。”
曹元显有些意犹未尽,仰头灌下一口酒:“可惜徐蛟死得太快,没能痛痛快快打一场!”
潘维正皱眉道:“此战虽胜,却也暴露出问题,右翼有三名士兵因操作火龙弩失误,险些误伤队友,回去后需加强训练。”
杨延贵点头赞同:“我建议增加弓手的训练力度,远程狙击在暗夜突袭中,比近战更能减少伤亡。”
柴熙诲看着四人,眼中满是欣慰:“你们所言极是,功劳归属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甲字营的实力得到了验证,你们四人的能力也得以彰显。” 他稍作停顿,目光望向北方,“总有一天,我们会让汴梁之人知晓,甲字营不仅有火器之利,更有你们这些栋梁之材。”
午时,金陵武卫司的案上摆放着一份简短的战报:“海盐盗匪已平,斩首三千级,我军无一伤亡。” 消息传开,朝野哗然,百官纷纷打听是哪支军队立下此等奇功,可海盐的军民却都说不出详情 —— 他们只记得那些黑衣玄甲的士兵,有的勇若疯虎,有的稳如山岳,有的捷似鬼魅,有的智如狡狐,有的箭似流星,却无人知晓他们的番号与姓名。
齐王府内,陈琅对着战报沉默良久,“三列轮射”“飞火焚船”“近战破阵” 等字眼,每一个都在敲击着他的心。他铺开素笺,提起浓墨,笔走龙蛇般写下四个名字:张允、曹元显、潘维正、杨延贵。搁笔后,他取来一枚以玄铁为底、鎏金龙纹盘绕的令牌,背面阴刻着 “太宰行事令” 五个古篆,唤来心腹:“将这枚令牌送予荣王,甲字营诸将的功劳,中枢…… 已知晓。” 令牌冰冷而沉重,既是对甲字营的嘉奖与认可,也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暗藏着警示。
十日后,汴梁大庆殿的灯火彻夜通明,赵匡胤捏着海盐之战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殿内寂静得落针可闻。良久,他的指节重重敲击在紫檀御案上:“一夜之间…… 三千悍匪…… 灰飞烟灭…… 竟还是支无名之师……”
枢密使赵普须发微颤:“陛下!李重进、韩令坤等老将已垂垂老矣!这支军队凶悍诡诈,火器精奇,将才云集,若成为南周北伐的先锋……”
赵匡胤抬眼,目光深邃如渊:“朕所忧虑的,并非那三千亡魂,而是执此刀者是谁,以及这刀究竟有多锋利!” 他猛地起身,声音如寒冰般凛冽:“传密旨给沿江诸州:凡遇到黑衣劲旅,擅长使用火器、精通刺探、能近战搏杀、通晓阵型排布、善于突袭的,无论其身份是商贾还是渔樵,一律擒拿!生死…… 勿论!”
六、战后论功,童谣响起
金陵军学深处的营房内,灯火昏黄,柴熙诲卸下银甲,魏铁山奉上一杯温热的酒。张允、曹元显、潘维正、杨延贵四人围坐在一起,脸上虽带着战后的疲惫,眼中却燃烧着兴奋的火焰。
张允把玩着一枚从海盗身上缴获的铜戒,轻笑道:“留名与否又有何妨?至少海盐的百姓今夜不会再做噩梦。”
曹元显饮尽杯中酒,声如洪钟:“痛快!下次作战,左翼先锋还得是我,定要杀得敌人人仰马翻!”
潘维正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划着阵型:“火器的装填速度需再提速三成,左右翼的衔接还存在空隙,这些都要改进。”
杨延贵点头:“弓手应当增加一倍,夜袭时,无声夺命比刀锋更有效。”
柴熙诲举杯,火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你们说得都对,功过都记在营中。他日北望汴梁,天下自会认识我甲字营的英豪,更会认识你们这些栋梁!”
自此之后,甲字营的练兵愈发严苛。张允麾下的斥候刺探愈发精准,曹元显操演的刀锋血气冲霄,潘维正布下的阵型不动如山、动若雷霆,杨延贵调教的箭手射出的箭矢如惊鸿般,一击便能夺魄。
江南的巷陌间,孩童们拍手传唱的歌谣渐渐响起:“夜半火鸦飞,盐场贼成灰。勇者斩蛟头,智者破重围。箭追流星逝,阵固金城摧。问君何处去?黑衣映月归。” 稚嫩的童谣随风飘散,金陵城上空的风云,也渐渐凝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