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翰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踢了踢苏九算的尸体:“不识抬举。” 他让人把尸体拖出去,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又让人用清水冲洗刑房的血迹,仿佛刚才的惨烈从未发生。可刑房的木柱上,苏九算挣扎时留下的指痕,却深深嵌在木纹里,像一道永不磨灭的控诉。
三、三日清洗,残部潜行
接下来的三日,皇商司成了人间炼狱。
通市局的三十名老吏,都是跟着陈琅从清河县过来的,手里握着漕运、商税的核心数据。赵光义给他们安上 “贪墨” 的罪名,不用审讯,直接押往流放地 —— 岭南的烟瘴之地,据说 “十去九不回”。老吏们被押走时,都抱着怀里的账册,有的哭着喊 “陈国公救我们”,有的则沉默着,把账册藏进衣襟,想着总有一天能还自己清白。
十五名分号掌柜,刚从各地赶来汴京述职,还没来得及见陈琅,就被曹翰的人抓进大狱。狱卒们得了命令,对他们严刑拷打,逼他们承认 “与陈琅同谋贪腐”,可没有一个人松口。金陵分号的王掌柜,甚至在狱中绝食,只留下一句话:“我生是皇商司的人,死是皇商司的鬼,绝不会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探闻局的楚无声,在苏九算死后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没等赵光义的人来抓,就带着两百名残部,悄悄撤出了探闻局的暗衙。他们脱下玄色制服,换上粗布衣衫,有的扮成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有的扮成商贩,在茶馆、酒肆里摆摊;还有的则混入漕夫队伍,跟着粮船往下游去 —— 他们要潜伏在暗处,继续传递消息,等着陈琅的号令。
楚无声临走前,烧了探闻局的所有密档,只带走了一本 “眼线名册”。他站在暗衙的废墟前,望着皇商司的方向,握紧了腰间的短刀:“陈相公,属下定会守住探闻局,等您回来。”
而魏铁山的军器局,早已在三日前就悄悄转移。他带着工匠、火器图纸和刚造好的十门 “轰天雷”,趁着夜色,跟着符家的商队往金陵去。军器局的旧址,只留下几间空房和一些废弃的熔炉,赵光义的人来查时,只搜到一堆没用的废铁,气得他摔了茶盏:“又让他们跑了!”
四、空堂冷笑,隐患暗藏
第四日清晨,赵光义再次坐在皇商司的太师椅上。堂内一片狼藉,账册被扔得满地都是,桌椅有的被掀翻,有的被劈坏,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曹翰站在他身后,递上一份 “清查清单”:“詹事,皇商司的银库已封存,账册已收缴,陈琅的旧部要么被流放,要么被抓,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吏。”
赵光义拿起清单,看都没看就扔在案上,目光扫过空荡的大堂,忽然冷笑一声:“陈琅,你以为分拆皇商司就能保住根基?你以为这些老吏、掌柜能守住秘密?现在,没了皇商司,没了财权,没了情报网,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他站起身,走到大堂中央,抬头望着梁上的 “皇商司” 匾额,眼中满是得意。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掌控了大周的财权,赵匡胤掌控了军权,兄弟二人联手,迟早能拿下汴梁,取代柴氏,成为天下的主人。
可他没看见,刑房木柱上的指痕;没看见,暗巷里货郎眼中的冷光;没看见,下游粮船上,楚无声的人正悄悄传递着密信;更没看见,金陵的方向,魏铁山的军器局已开始重新搭建熔炉,火器图纸上的 “轰天雷” 设计图,正等着在未来的战场上,给赵氏致命一击。
雪还在下,皇商司的大堂里,赵光义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刺耳。他以为自己赢了,却不知道,这场暗战,才刚刚开始;陈琅埋下的火种,早已在暗处燎原,只待一个契机,便会烧尽他的野心,烧尽他的阴谋,护佑大周的血脉,重新屹立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