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儿换了一身素净的藕荷色寝衣,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卸去了钗环脂粉,更显得眉眼清丽。
她仔细净了手,走到宜修床榻边,“娘娘,臣妾为您按一按头吧,多少能舒服些。”
宜修已卸下大妆,穿着一身明黄的暗纹绸缎寝衣,靠坐在床头,眉宇间染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默了一瞬,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聂慎儿跪坐到榻边,搓热指腹,力道恰到好处地落在宜修的太阳穴上,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殿内烛火昏黄,只留了墙角一盏宫灯,空气中飘浮着玉兰清雅的气息,混合着聂慎儿身上干净的皂角清香。
剪秋悄然放下床幔,退到稍远些的地方守着,看着幔帐后两道模糊却异常和谐的身影,不自觉地流露出欣慰之色,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娘娘这样放松的姿态了。
聂慎儿一边按着,一边用轻柔舒缓的声音说着些宫中无关紧要的闲话,或是夸赞景仁宫的花养得好,或是说起白日里淳常在又闹了什么笑话,像潺潺的溪流,不着痕迹地驱散夜的沉寂。
宜修紧绷的肩颈渐渐松弛下来,连日来因为计谋失手的恼恨和太后的警告而引起的头痛当真缓解了不少,惯常缠绕着她的孤寂与冷意,也被一点点驱散。
她极轻地开口,嗓音里带着一丝倦极的沙哑,“你……为何要对本宫如此?”
聂慎儿按摩的手指微顿,旋即恢复如常,“臣妾在家时,母亲便时常在深夜里暗自垂泪,臣妾……不想看到娘娘也难过。”
话音落下,她便不再多言,专注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神情近乎虔诚。
宜修没有再问,也没有睁开眼,只是一直攥着的手指,彻底松开了。
夜更深了,窗外月色如水,静静流淌过紫禁城的宫墙,也悄然漫入这难得温情的一角。
景仁宫今夜,好像终于不再那么冰冷了。
【四大爷黑粉:其实我也不明白宜修为什么会爱四大爷,抱着高烧的儿子在雨里走了一夜,儿子没了还被要求去照顾有孕的姐姐,搁我早和四大爷玉石俱焚了,四大爷真该死啊。】
【慎儿后援会:慎儿: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的,爱陪谁陪谁,还不如顺便攻略一下漂亮的皇后娘娘。】
【宫斗吃瓜群众:哈哈哈哈,停一停停一停,剪秋怎么帮忙放床幔,还一副磕到了的样子,剪秋,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真相帝:我猜宜修此刻心情很复杂,既怀疑慎儿的动机,又无法抗拒这种被需要被关怀的感觉,毕竟她真的太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