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雍正风尘仆仆地从河南赶回,刚回宫便听闻了甄嬛有孕的喜事,加上多日不见心里记挂着,便想去碎玉轩探望甄嬛。
他先回养心殿换了身常服,踏出殿门后,正欲命苏培盛摆驾,便见竹息姑姑垂手静立在汉白玉石阶下,似是已等候多时。
“奴婢给皇上请安。”竹息见雍正出来,忙上前福身,声音平和舒缓,“太后娘娘听闻皇上回宫,心中挂念,特意备下了一桌酒菜,说是要给皇上接风洗尘。”
雍正脚步微顿,皇额娘甚少这般急切地在他刚回宫时就设宴,想必是有要紧话要说,便道:“有劳竹息姑姑传话,朕这就随你去。”
寿康宫内,檀香袅袅,氤氲出几分超然物外的安宁。
太后正歪在临窗的软榻上,手中捻动着一串紫檀佛珠,双目微阖,唇瓣无声翕动,默诵着经文。
雍正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睁开眼睛,语气温和,“皇帝,快起来吧,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坐吧。河南秀才罢考的事,处理起来可棘手吗?”
雍正在太后对面坐下,随意地道:“劳皇额娘挂心,儿子都已经处置妥当,两名带头煽动、挑唆生员罢考的生员,罪证确凿,已判了斩立决,以儆效尤。
其余参与闹事的学子,革除功名,永不许再参加科举,河南巡抚石文焯、学政张廷璐驭下不严,处置失当,朕已革了他们的职,暂留任戴罪效力。”
太后微微颔首,手中佛珠不停,多提点了一句,“朝政之事,皇帝一向处置得宜,哀家是放心的。
只是那张廷璐,毕竟是张廷玉的亲弟弟,张廷玉为官勤勉,于朝政多有裨益,皇帝革他一段时日,给个教训也就罢了,不宜太过。”
雍正接过竹息奉上的热茶,呷了一口,“皇额娘放心,朕知道轻重,张廷璐确有才学,待过段时日,若是有合适的职位,朕再复用他也不迟。”
他放下茶盏,似是不经意地提起:“朕听闻朕不在宫里这些时日,景仁宫出了些事,还惊动了皇额娘?朕刚回来,尚未及细问,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竟劳动皇额娘亲自过问?”
太后由竹息扶着起身,缓步走到早已布置好的餐桌旁坐下,示意雍正也过来,桌上菜肴精致,多是雍正平日偏好的口味。
“不过是一场虚惊。富察贵人在皇后宫中赏花时,不知怎的,那只狮子猫突然发了性,扑了她一下,受了些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