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的鱼尾重重拍在地上,发出 “啪” 的巨响,“我这些年吞噬守鼎人精血维持人形,就是为了等待双鱼合璧的这天,赎罪的这天!”
张魁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身体正在急速异化,手指化作锋利的鱼鳍,脊椎骨向后凸起,形成道丑陋的背鳍。
“赎罪?” 他的喉咙里发出气泡破裂的声音,“1943 年,古川正雄把我改造成半人半鱼的怪物,说这是‘进化’!我看着同伴们被当作实验品解剖,看着水族少女的鳞片被制成标本,你们现在跟我说赎罪?” 他抓起地上的鱼肠剑,剑身的绿光变得更加浓郁,“只有彻底消灭所有水族,才能结束这场噩梦!”
剑光刺向海蓝蓝的瞬间,虞明将她推开,自己却被剑气扫中肩膀。伤口处立刻冒出黑烟,像被强酸腐蚀。
“守鼎人的精血对我们有剧毒。” 古今教授迅速按住他的伤口,鱼尾分泌出透明的黏液,接触到黑烟的瞬间,发出 “滋滋” 的响声,“白鳞议会就是用这个控制我们这些混血,让我们只能靠吞噬同族维持人形。”
海蓝蓝的眼泪滴在虞明的伤口上,金色的液体与黏液混合,竟形成道银色的光膜,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她的声音带着泣音,却异常坚定,“我们不必消灭彼此才能生存。”
她转向张魁,掌心的符文突然扩大,将他笼罩在光罩中,“你看,秘火的光芒不会伤害你,它在修复你的伤口,就像修复这段被仇恨割裂的历史。”
光罩中的张魁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人类皮肤。他看着自己逐渐恢复原状的手臂,眼中充满难以置信:“这... 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王影儿抱着青铜鼎走上前,鼎内的金色粉末洒在张魁身上,化作无数细小的莲花,“我太爷爷的日记里写着,1920 年他曾见证守鼎人与水族联手对抗洪水,当时秘火的光芒也是这样的金色。”
她翻开日记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幅插画:人鱼与道士并肩站在堤坝上,手中的双鱼玉佩发出的光芒化作道桥梁,连接着湖岸两边的人群。
报告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阳光汹涌而入,将全息星图的光芒冲淡。外面站满了闻讯赶来的学生,有人举着 “人水共生” 的标语,有人捧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水族文明史》,赵强的直播镜头正对着这一幕,弹幕已经被 “对不起” 和 “我们相信你” 刷屏。
海蓝蓝的鳞片在阳光下逐渐隐去,只在脸颊留下道淡淡的银线。她走到张魁面前,伸出手:“1943 年的错误不该由现在的我们承担。考古学告诉我们,文明的进步从来不是靠消灭异类,而是靠理解与接纳。”
张魁犹豫着伸出手,当人类的手掌与带着鳞片痕迹的手掌相触时,报告厅的全息星图突然炸开,化作漫天光点,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古今教授的鱼尾开始泛起金色,那些丑陋的伤痕正在愈合,他看着自己逐渐恢复人类形态的双腿,突然老泪纵横:“原来... 秘火的真正力量,是原谅。”
通风口的黑袍人中有一半走了下来,摘着孩子的妇女,甚至还有几个大学生。他们的鳞片在金色光点的照耀下逐渐淡化,显露出人类的皮肤。
“我们想回家。” 其中一个妇女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不想再躲在伪装里了。”
虞明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母亲的微笑 —— 所谓守护秘火,不是要成为刀枪不入的英雄,而是要有承认不同、拥抱差异的勇气。
他握紧海蓝蓝的手,掌心的红印与她的莲花胎记终于完全重合,在阳光下化作枚完整的双鱼玉佩,悬浮在空中,发出温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