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青春期
就在虞明在黑暗而虚幻的梦乡里游荡的时候,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呼唤,随风飘来,又随风飘散。慢慢的呼唤的声音逐渐越来越近,他听到了自己妈妈的呼喊声——“明儿,明儿!你在哪里?”接着他又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喊声:“小明,你在吗?”虞明坐起身隐隐约约看到遥远的黑暗中有一个黄色的光点在晃动,很小很小,但落在他的眼里,感觉暖暖的,他又觉得自己并不孤单,他忍不住泪流满面。母亲的呼唤像根银针,刺破了夜的帷幕。远处晃动的手电光,如同暗夜中的灯塔,虽然微弱,却充满希望。虞明望着那束光,泪水再次涌出,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安全。
回到现实中的虞明,眼神变得坚定。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懦弱。面对刘老师的刁难,他不再畏惧,而是用一种让老师都惊讶的目光与之对视。每当罚站时,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洞穴中的场景,那些祖先的期望,那些神秘的使命,都在支撑着他。
而刘乙猛看着这个曾经怯懦的学生,心中也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发现虞明的身上,逐渐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这种气息与他守护的这片土地上的秘密息息相关。在这个充满魔幻与现实交织的校园里,虞明与刘乙猛的较量,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师生矛盾,成为了一场关于命运、使命与守护的无声战争。
随着时间的推移,虞明在学习上更加努力,他知道,知识或许就是解开家族秘密的钥匙。而学校的紫色土地下,那个神秘的箱子,依然静静地等待着。那些游荡在坟洞间的魂灵,那些古老的符文,都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虞明明白,自己的使命才刚刚开始,未来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揭开这片丘陵下隐藏的所有秘密。
王泉岭的紫色土壤在虞明的球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像极了刘乙猛老师咬碎后槽牙的声响。十三岁的少年正经历着某种奇妙的蜕变,他能听见自己骨骼生长的声音,像春夜里竹林拔节,又能看见袖口下冒出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金黄,像母亲晒在竹竿上的稻穗。
“虞明,你裤裆破了个洞!”同桌翠莲的笑声像银铃,却让虞明的耳朵发烫。他慌忙用书包挡住大腿,却摸到裤兜里鼓囊囊的——那是今早偷偷塞进去的《射雕英雄传》,书页间夹着从虎娃那儿偷来的烟卷。他想起昨夜在牛栏里偷读的章节,郭靖在草原上弯弓射大雕,而他只能对着星空射自己的影子。
数学课上,虞明的铅笔突然断了芯。他弯腰去捡,却看见虎娃在课桌下用小刀刻“刘乙猛是狗”。刀刃划过木纹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却又有种奇异的快感。他抬头看老师,刘乙猛正在黑板上写函数公式,粉笔灰落在后颈的白发上,像撒了把盐。
“传纸条那个,站起来!”刘老师的三角尺拍在讲台上。虞明惊觉虎娃不知何时把纸条塞在了他课桌里,上面画着只戴眼镜的王八,旁边写着“臭老九”。他攥紧纸条,指甲陷进掌心,听见虎娃在后排憋笑,像只偷喝了米酒的鸭子。
“是你吗?”刘老师的目光扫过虞明煞白的脸。少年忽然想起今早照镜子时,发现上唇冒出了细细的绒毛,像片初春的草芽。他想起父亲说过,男人的第一撮胡子,是勇气的嫩芽。
“不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清晰如刀。
教室里响起吸气声。虎娃的笑声戛然而止,像被踩住脖子的鸡。刘老师的三角尺“当啷”落地,在寂静中激起回响。虞明看见老师的瞳孔在收缩,像两滴墨水滴进清水,而他自己的心跳,正像战鼓般撞击着肋骨。
“放学留下。”刘老师弯腰捡起三角尺,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刺骨的冷,“把黑板擦了。”
黄昏的教室像口暗箱。虞明站在凳子上擦黑板,粉笔灰扑进领口,痒得他想打喷嚏。虎娃的涂鸦还剩个王八脑袋没擦干净,他用袖口使劲蹭,却越蹭越脏,像块甩不掉的疤。
“需要帮忙吗?”翠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女孩抱着作业本,辫子上沾着蒲公英,在暮色里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