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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凯旋入京万民欢呼(2 / 2)

沈清辞的眼神,则在接触到姐姐目光的瞬间,那层包裹在身外、作为三军统帅的坚硬外壳,仿佛被悄然融化了一丝。她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这个动作微小到几乎无人察觉,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姐姐,我回来了。我没有辜负父兄的期望,没有辜负侯府的托付,平定了北境。我……很好,只是让你担心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有拥抱,没有热泪,甚至没有一句寒暄。但就在这短暂的眼神交汇里,她们已经完成了一次最深切、最坦诚的交流。她们彼此都明白,这盛大的凯旋,这万众瞩目的荣耀,并非终点,而是另一场更为复杂、更为凶险的博弈的开始。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绝不会因为这赫赫军功而平息,反而会因为她的功高震主而愈发汹涌。太子仁厚,却根基未稳;二皇子野心勃勃,党羽众多,绝不会坐视她这个靖安侯府的“世子”崛起,成为他们夺权路上的绊脚石。

眼神交错不过一瞬,沈清辞便已迅速移开目光,重新恢复了那位沉稳持重、不怒自威的少年将军模样,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柔软从未出现过。沈清鸢也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完美地收敛于心底,依旧是那位端庄持礼、温婉娴静的侯府千金。

“沈将军,秦将军,辛苦二位了!”一位须发皆白、身着一品大员朝服的老臣上前一步,声音洪亮,代表朝廷向两位统帅表示慰劳。

沈清辞与秦岳默契地下马,动作整齐划一。他们将头盔递给身后的亲兵,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袍,随即抱拳躬身,声音铿锵有力:“为国效力,分内之事,不敢言苦。”

简单的寒暄过后,队伍继续向皇城行进。沈清鸢默默地退回到命妇的队伍中,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那个玄甲红披风的挺拔背影,直到那身影随着大军一同走进巍峨的宫门深处,再也看不见。

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吱呀”的声响淹没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中,也将外面震天的欢呼彻底隔绝开来。皇宫之内,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庄严肃穆,静谧无声。汉白玉铺就的御道笔直延伸,两侧的宫灯静静悬挂,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墨香的混合气息。

觐见皇帝的礼仪繁琐而隆重。金銮殿上,承天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威严。他对沈清辞和秦岳褒奖有加,细数二人北征之功,言语间满是赞许。随后,皇帝当殿宣布了丰厚的赏赐:沈清辞晋爵一级,由世子升为靖安伯,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府邸一座;秦岳则被封为镇北侯,赏银五千两,赐免死金牌一面。同时,皇帝令二人先行回府休整,好生调养身体,次日再行大朝会,与众臣一同论功行赏,昭告天下。

繁琐的礼仪终于结束,走出金銮殿时,夕阳已西斜,将宫墙的影子拉得很长。

当沈清辞踏出宫门,在亲兵的护卫下,骑着马走在返回靖安侯府的街道上时,白日的喧嚣已渐渐散去。百姓们大多已归家,街道上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零星的行人与商贩。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玄甲上,反射出温暖而寂寥的光芒,与白日的炽热荣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勒住马缰,转向了离侯府不远处的镜湖。秦岳见状,默契地挥手让亲兵们停在远处的路口警戒,自己则翻身下马,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抱着双臂,目光落在沈清辞的背影上,冷硬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知道,此刻的她,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也需要与那位侯府大小姐说些体己话。而他,只需在此默默守护,为她隔绝一切不必要的打扰。

镜湖湖畔,秋意正浓。岸边的梧桐树叶已染上斑斓的色彩,红的似火,黄的如金,随风轻轻摇曳,偶尔有几片落叶飘落在澄澈的湖面上,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湖水澄静,如同一块碧绿的翡翠,倒映着天空的晚霞与岸边的树影,静谧而美好。

沈清鸢已等在那里。她换下了一身繁复的宫装,只着一件素雅的月白长裙,外罩一件莲青色的斗篷,领口与袖口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样,清丽依旧,却少了几分在人前的拘谨与端庄,多了几分亲人相见时的亲近与柔和。

沈清辞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随后赶来的亲兵,大步走到姐姐面前。卸下了在朝堂上、在百姓面前必须维持的“沈青”的面具,她的眉眼间终于流露出属于沈清辞的、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倦怠,那是长时间紧绷神经、经历生死搏杀后的真实模样。

“姐姐。”她轻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却充满了见到亲人的喜悦与安心。

沈清鸢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拂去妹妹肩甲上沾染的一丝尘土与草屑,动作温柔而细致,如同小时候那般呵护着她。她的目光仔细地描摹着妹妹的脸庞,从紧锁的眉头到略显苍白的嘴唇,再到眼底的红血丝,每一处都透着让她心疼的疲惫,仿佛要将这数月来积攒的担忧与思念,都在这一刻细细弥补回来。

“瘦了,也黑了。”沈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尾音微微颤抖,“北境苦寒,风沙凛冽,刀剑无眼……每次听到前线传来的消息,无论是捷报还是伤亡名录,我都彻夜难眠,生怕……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我没事,姐姐。”沈清辞握住姐姐微凉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头一暖,她努力挤出一抹宽慰的笑容,试图驱散姐妹之间弥漫的沉重与担忧,“你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吗?不仅回来了,还平定了北狄,给你挣了个大将军弟弟,给咱们侯府挣回了颜面,也告慰了父兄的在天之灵。”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冲淡此刻的伤感,却见沈清鸢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握着她的手也紧了紧:“阿辞,你以为,平定北境、赢得军功,一切就结束了吗?不,这只是开始。你如今功高震主,威望甚至超过了朝中许多老将,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盯着我们靖安侯府。太子虽仁厚,但其身边围绕着不少趋炎附势之辈,根基并不稳固;二皇子野心勃勃,党羽众多,手段狠辣,他绝不会坐视你坐大,成为他争夺储位路上的障碍。此次你凯旋,看似荣耀加身,实则已身处风口浪尖,往后的路,恐怕比北境的战场更要凶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