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沙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鳞片上沾了点蓝光，像落了一层霜，“去找你妈妈，就算找不到，也比待在担子里好。”
孩子的冤魂蹭了蹭他的手，然后慢慢飞起来，朝着比丘国的方向飘去。骷髅项链的蓝光慢慢暗下去，却在每缕冤魂飞远时，亮一下，像是在为他们送行。最后一缕冤魂飞走时，项链的蓝光彻底熄灭了，变成了暗灰色，贴在沙僧的脖子上，像一件普通的饰品。
沙僧看着那些远去的冤魂，慢慢蹲下身子。他的肩膀轻轻颤抖，却没有哭——他知道，这些冤魂虽然活不了多久，但至少他们自由过，至少他们最后看到的，不是担子里的黑暗，而是灵山的天空，哪怕这天真的是灰的。
四、混沌钟壁垒的第一拳与观察者的异动
悟空终于走到了混沌钟壁垒前。壁垒的淡蓝光近在咫尺，冷得像冰，能看到光里流动的“代码”——是系统用来修补囚笼的数据流，上面不断闪过“变量拦截”“净化波启动”的字样。他怀里的孩子突然伸出手，小手指着壁垒的一处，那里的蓝光比其他地方更淡，像是有一道细微的缝隙。
“大哥哥，那里……好像不一样。”孩子的声音里带着兴奋，“我的手靠近时，有点暖。”
悟空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去，那处的数据流果然更慢，甚至有几缕数据流绕着孩子的手指转了转，变成了淡粉的颜色——是孩子的童真魂核在起作用，高纯度的童真魂核，能暂时干扰系统的数据流。
“好机会！”悟空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孩子轻轻放在地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打那一拳。”
孩子点了点头，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布偶残绒，看着悟空的背影：“大哥哥，加油！我会看着你的。”
悟空握紧铁棍，手背上的火纹瞬间烧得通红，从手背一直蔓延到肩膀，本源开始燃烧，身体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皮肤下的血管变得像烧红的铁丝，清晰可见。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崩解，指尖已经开始出现透明的碎片，像冰融化时的样子。
“系统警告：变量本源燃烧，启动强制回收！”壁垒里传来冰冷的机械音，淡蓝光突然变得刺眼，一道净化波朝着悟空射来，像一把冰做的剑。
悟空没有躲，反而迎着净化波冲上去。他的铁棍泛着红光，火纹与净化波碰撞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净化波被火纹烧得扭曲，变成了一缕缕白烟。“这一拳……是为了所有被当成‘耗材’的取经人！”他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铁棍砸向壁垒那处淡蓝的缝隙。
“咚——”
铁棍与壁垒碰撞的瞬间，整个三界都震动了。淡蓝的壁垒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裂痕里漏出一丝黑色的光——不是三界的黑暗，是混沌钟外面的“真实黑暗”，里面能看到观察者的眼睛，那些眼睛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不再是之前的冷漠，而是带着一丝“惊讶”。
悟空的身体崩解得更快了，手臂已经变成了透明的碎片，却还死死握着铁棍，将裂痕撑得更大了些。“这一拳……是为了三界所有的亡魂！”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的碎片飘向壁垒的裂痕，“这一拳……是为了我自己！”
壁垒的裂痕里，突然飘出一缕缕魂丝——是历代取经人的残魂，他们绕着悟空的铁棍转了转，然后一起冲向裂痕，帮着他撑开裂缝。裂痕越来越大，淡蓝的壁垒开始出现更多的细纹，像一张即将破碎的网。
“数据异常！混沌钟壁垒出现不可逆裂痕！”如来的声音在三界回荡，带着一丝慌乱，“观察者注意力高度集中！系统重置倒计时加速——十分钟！”
悟空看着越来越大的裂痕，突然笑了。他的身体已经快崩解完了，只剩下一只手还握着铁棍，却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我们……做到了。”他的声音轻得像气音，却能传到孩子的耳朵里。
孩子坐在地上，看着悟空的身影，突然举起布偶残绒，朝着裂痕的方向挥动：“大哥哥，你看！裂痕变大了！”
远处的尸骸堆上，唐僧的往生咒突然变得更响亮，周围的金身碎片开始剧烈震动，像是在呼应这道裂痕；灵山宝库里，八戒停止了吃东西，抬头看着天花板，嘴角还沾着蟠桃的汁，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半山腰上，沙僧看着壁垒的方向，已经熄灭的骷髅项链，突然亮了一下，然后彻底暗了下去。
混沌钟壁垒的裂痕里，观察者的眼睛还在注视着这一切，却不再是之前的“实验记录”，而是带着一丝“未知”——他们第一次遇到能打破囚笼壁垒的“变量”，第一次看到属于“囚徒”的反抗。
悟空的身体终于彻底崩解，只剩下铁棍还插在壁垒的裂痕里，泛着微弱的红光，像一根插在冰海里的火炬。孩子跑过去，捡起地上飘着的一缕悟空的残魂，放在手心里，轻轻吹了吹：“大哥哥，我会记住你的。”
如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彻底的冰冷：“变量反抗记录完毕。系统重置倒计时——五分钟。所有活性魂核，开始强制回收。”
灵山的尸骸堆开始收缩，淡绿的光从碎片里飘出来，朝着混沌钟壁垒的方向飞去；宝库里的蟠桃和金丹开始融化，变成淡绿的汁液，融入数据流；半山腰的冤魂开始变得透明，慢慢消散在空气里。
团队的四个人，都在朝着自己选择的“结局”走去。悟空的铁棍还插在壁垒的裂痕里，唐僧的往生咒还在尸骸堆上回荡，八戒的嘴角还沾着蟠桃的甜汁，沙僧的身边还飘着最后一缕冤魂的微光。
这道裂痕，或许很快就会被系统修补，或许这场反抗最终还是会失败。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打破了“系统”的绝对控制，在这无间轮回里，留下了一道属于“人”的、不可磨灭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