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了院,屯子外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玉米垛的“呜呜”声。屋里却热闹得很,炕烧得滚烫,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各有各的活计,暖融融的烟火气裹着淡淡的羊油香,飘得满屋都是。
刀疤强蹲在羊圈门口,手里捧着个陶碗,正小心翼翼地给刚生的小羊羔喂温羊奶。他屏住呼吸,生怕动作重了惊着小家伙,结果小羊羔性子急,脑袋一拱,羊奶洒了他一手。“哎哟!你这小东西,跟俺一样急性子!”刀疤强哭笑不得,用袖子擦了擦手,又重新倒了一碗,“慢点喝,管够!”
二柱子坐在屋檐下编筐,手里的柳条在他指尖翻飞,没一会儿就编出个筐底。“你给小羊羔喂羊奶得注意量,”他头也不抬地提醒,“喂多了容易胀肚,一天喂三回,每次小半碗就行。”
“知道了知道了!”刀疤强应着,眼睛却没离开小羊羔,“你说这俩小东西,咋就这么招人疼?毛乎乎的,跟小雪球似的。”
屋里,张婶儿和李寡妇正坐在炕头搓麻绳,准备开春给农具换绳子。张婶儿手里的麻线搓得又匀又紧实,嘴里还念叨着:“刀疤强那小子,以前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现在倒把小羊羔当宝贝了。”
“可不是嘛!”李寡妇手里的动作不停,“这屯子安稳了,人也踏实了,连刀疤强都变细心了。对了,苏晴呢?咋没见她?”
“在里屋呢,跟林野清点种子呢。”张婶儿朝里屋努了努嘴,“开春要种的豆子、高粱种,得挑拣一遍,把坏的、瘪的都捡出来,保证出苗率。”
里屋的油灯下,林野和苏晴正蹲在地上,面前铺着块粗布,上面摊着各种种子。苏晴用手拨弄着金黄的豆子,把瘪粒捡出来扔进旁边的小筐:“这些豆子看着都挺好,就是有点受潮,得再晒两天。”
林野点点头,拿起一把高粱种凑近油灯看了看:“嗯,大部分都饱满,够种两垄了。等雪化了,咱再把地翻一遍,施上羊粪,保证长得旺。”
“对了,”苏晴抬头看向林野,“老石匠说,开春想教小石头砌墙和修农具,你觉得咋样?”
“挺好啊!”林野笑了,“老石匠手艺好,小石头聪明肯学,学会了以后屯子修个东西也方便,算是把手艺传下去了。”
正说着,院外传来“咚”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刀疤强的吆喝:“哎哟!这雪太滑了!”
林野和苏晴赶紧跑出去看,只见刀疤强摔在雪地里,手里的羊奶碗滚到一边,羊奶洒了一地。旁边的大黄狗正围着他转圈,尾巴摇得欢快,像是在嘲笑他。
“你咋又摔了?”苏晴忍不住笑,递给他一把扫帚,“赶紧起来,别冻着了。羊圈门口的雪得扫干净,不然总摔跤。”
刀疤强爬起来,拍着身上的雪,嘿嘿笑:“俺想着给小羊羔多弄点干草,结果脚下一滑就摔了。没事没事,皮糙肉厚的,冻不着。”
二柱子放下手里的柳条,走过来帮忙扫雪:“跟你说过多少次,雪天走路慢着点,你就是不听。等会儿把羊圈门口的雪堆到两边,再撒点草木灰,就不滑了。”
“中!听你的!”刀疤强立马应下,拿起扫帚跟着扫雪,还特意跑去库房翻出草木灰,撒在羊圈门口和院里的小道上,踩上去果然不滑了。
忙活完,大伙儿又回到屋里。老石匠正坐在炕边,教小石头用刻刀削木头,想做个小犁耙模型。“削的时候要顺着木纹,不然容易裂,”老石匠手把手地教,“力道要匀,别太使劲,也别太轻,刚好能削掉木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