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体验为上”:将绸缎庄与茶舍、书画赏析相结合,营造风雅氛围,令顾客流连,其所耗时间精力,本身即成门槛。
其三,“联动营销”:与知名胭脂铺、首饰店合作,购满即赠优惠券,互相引流,共拓客源。
最后,她总结道:“商业之道,有时亦如用兵,避实击虚,另立格局,或可柳暗花明。
然小女子闭门造车,纸上谈兵,让公子见笑了。公子博闻,可知海外商贾有何奇巧手段?”
她再次将现代商业理念包装成看似古雅的策略,并习惯性地将话题引向“海外”,巩固自己信息源的人设。
写完信,她才打开那个锦盒。
里面并非她想象中的名贵端砚,而是一方古朴雅致的歙砚,石质温润,刻工简约,透着文人雅气,而非奢靡之风。
旁边还躺着一小锭配套的徽墨,墨锭上隐隐有松烟清香。
这份礼物,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于贵重轻浮,又投其所好,表明赠礼者用了心思,且品味不俗。
沈清辞的手指拂过冰凉的砚台,心情有些复杂。
萧景珩的举动,体贴得超乎她的预期。
这种间接的关怀,让她在警惕之余,竟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将回信和锦盒交给柳嬷嬷,这次特意叮嘱:“若对方问起,便说……砚台很好,多谢公子美意。”
又过了几日,回信再来。
此次却非门房转交,而是一个眼生的小厮直接送到了柳嬷嬷手中,声称“公子吩咐,需得亲手交到嬷嬷手中”,态度恭敬却不容置疑。
柳嬷嬷心中暗惊,对方竟已知她是小姐的心腹!
萧景珩的回信更短:
“小姐一言,真乃醍醐灌顶!‘避实击虚,另立格局’,八字真言,足可受益无穷。草图尤精妙,已示于友人,皆惊叹不已。小姐之才,困于方寸,实乃憾事。另,砚台粗陋,聊表谢意,望不弃。景珩。”
字迹似乎比上次更显愉悦飞扬。
沈清辞却盯着“已示于友人,皆惊叹不已”这句话,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将她的想法,甚至她的草图,展示给了别人?
虽然信中是赞誉,但这意味着她的“异常”才华,正在通过萧景珩,被更多人知晓!
这完全违背了她希望低调行事的初衷!
警惕和一丝恐慌瞬间压倒了其他情绪。
她发现自己可能低估了萧景珩对她“独特性”的重视程度,也低估了他行事的大胆。
这场试探性的通信,似乎正逐渐脱离她所能控制的轨道,向着更未知、也更危险的方向滑去。
智识上的吸引力依旧存在,甚至因为这种危险的刺激而变得更加鲜明。
但沈清辞清楚地意识到,与萧景珩交往,如同抚弄一头沉睡猛虎的鬃毛,固然能感受到其力量与美丽,却也时刻面临着被反噬的风险。
棋局才刚刚开始,她却已感到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