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书包上那簇柔软的粉色羽毛。
念玥的哭声小了一些，抽噎着看着姐姐。
念星抬起头，看向沈清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妈妈，妹妹喜欢，就让她背吧。”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逻辑清晰得不像个六岁的孩子，“老师如果问，我会解释，是妹妹的个人喜好。不影响别人。”
沈清玥愣住了。她看着大女儿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那里面的笃定和淡然，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顾言琛站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走到念星身边，蹲下身，平视着女儿的眼睛：“星星，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念星点了点头：“可以。妹妹开心更重要。而且，”她看了一眼那个亮闪闪的书包，语气平淡地陈述，“确实不难看。”
最终，在这场书包争夺战中，念星用她超乎年龄的冷静和一句“不影响别人”，意外地为妹妹赢得了胜利。念玥破涕为笑，欢天喜地地背上了她的“战利品”，还不忘给了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念星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热烈的表达，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并没有推开妹妹，只是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
去学校的路上，顾言琛开车，沈清玥坐在副驾驶。后座上，念玥扒着车窗，兴奋地指着外面的一切，问题一个接一个，像只快乐的小麻雀。而念星则安静地看着窗外，目光掠过行道树、匆匆的行人、其他的车辆，沉静得仿佛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
沈清玥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个女儿截然不同的状态，心中的担忧与感慨交织。她轻声对顾言琛说：“你看她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顾言琛的目光也落在后视镜里，唇角微扬：“夏天热情奔放，秋天沉稳丰盈。都是好季节。”
车子平稳地停在小学门口。这里早已聚集了许多送孩子的家长和穿着崭新校服、背着统一书包的孩子们。当顾言琛和沈清玥牵着双胞胎下车时，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阵小范围的骚动。即使他们刻意低调，戴着帽子和口罩，但那出众的气质和偶尔被认出的轮廓，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念玥对周围的注视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她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校园、高大的教学楼和那么多同龄的小朋友，兴奋地摇晃着妈妈的手。而念星，则微微蹙了下眉，下意识地往爸爸身边靠了靠，握紧了顾言琛的手。她对这种聚焦的目光，表现出了一种天生的敏锐和些许不适。
顾言琛感受到了女儿的紧张，他用力回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弯腰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怕，星星。就像爸爸去工作一样，这里是你学习和交朋友的地方。”
念星抬起头，看着爸爸沉稳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紧抿的嘴唇放松了些许。
在班级门口，老师亲切地迎接新生。念玥大方地松开妈妈的手，响亮地说了声“老师好”，就跟着引导走进了教室，甚至没有回头。而念星，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她回头看了看爸爸妈妈，眼神里有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依恋。
“去吧，星星。”沈清玥蹲下身，帮她整理了一下其实已经很平整的衣领，柔声鼓励，“放学时，爸爸妈妈一定准时来接你。”
念星再次点头，然后转过身，迈着和她性格一样沉稳的步伐，走进了教室。她的背影挺直，小小的，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看着两个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沈清玥一直强装的镇定才松懈下来，眼眶微微发热。顾言琛揽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带入怀中。
“她们长大了。”沈清玥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顾言琛应着，目光依旧停留在教室方向，那里有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两颗星辰，即将开始书写属于自己的轨迹。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们的世界会更大，而他和清玥要做的，就是站在她们身后，成为那片永远守望的、最坚实的港湾。
成长的轨迹，已然铺开。而属于顾念星和顾念玥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