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李默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起初,那阵法核心本能地产生排斥,黄光剧烈闪烁,整个祭坛甚至整个界域都微微震动起来,引得外界民众一阵恐慌。尘磐等人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但渐渐地,随着李默那包容而崇高的秩序真意不断渗透,阵法核心的排斥力开始减弱。它那运行了无数年、早已僵化的逻辑,似乎开始接触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更加广阔和充满生机的可能性。
李默的秩序神链,开始引导着核心,尝试将其汲取的、来自万灵的生命精气与信仰之力,分出一小部分,不再是全部用于加固壁垒,而是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反哺给枯竭的大地灵脉,滋养那些濒死的植被,甚至净化空气中沉浊的暮气。
同时,他也引导核心,尝试更加“聪明”地运转守护壁垒,不再是一味地硬抗所有冲击,而是学会利用界域本身的地势、残留的法则,以及星尘古路中稀薄的灵能,形成一种动态的、能量利用效率更高的防御模式。
“嗡——”
不知过了多久,那巨大的阵法核心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原本厚重的黄光,渐渐变得柔和而明亮,光芒之中,竟然开始夹杂着一丝充满生机的翠绿光泽!
紧接着,整个守尘界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昏黄的天空,仿佛被水洗过一般,透出了一丝久违的湛蓝。干涸的大地上,那些原本奄奄一息的蕨类植物,以惊人的速度抽发新芽,变得翠绿欲滴。更有点点滴滴、蕴含着精纯灵气的雨露,开始从空中凝结、降落!
界域之内,那浓郁得化不开的暮气与绝望,如同被阳光驱散的阴霾,开始迅速消退。所有生灵,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温暖而充满生机的力量涌入体内,驱散了长期的疲惫与麻木。他们惊愕地抬头望天,感受着那滋润大地的灵雨,麻木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尘磐长老老泪纵横,感受着界域内重新焕发的生机,以及那并未减弱、反而因为形成循环而变得更加灵动坚韧的守护壁垒,他激动得难以自持,朝着李默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
“多谢恩公,救我守尘界于水火,续我族之命脉!”
所有守尘界之人,无论身份尊卑,此刻都自发地朝着祭坛方向跪拜,感激涕零之声,汇成一片。
李默缓缓收回秩序神链,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充满了欣慰。他扶起尘磐:“长老不必多礼。此乃尔等自身守护意志不绝,方有枯木逢春之机。日后,需善加维护此新生之序,令其不断演化完善,方是长久之计。”
他并未彻底改造磐石大阵,只是为其注入了“活”的序力种子。这颗种子能否真正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还需要守尘界众生自身的努力与智慧。
离开守尘界时,巡天舟后方,是无数遗民发自内心的祝福与挥别。那层笼罩界域的壁垒,不再是死气沉沉的灰色,而是泛着淡淡的、充满希望的黄绿交织的光芒。
立于船首,李默回望那在星尘古路旁重新焕发生机的小小界域,心中对“守护”二字的理解,愈发深刻。
守护,不仅是抵御外敌的坚固壁垒,更是滋养万物的生机源泉。刚柔并济,内外兼修,方为星海秩序之真谛。
巡天舟再次启程,沿着古老的星尘古路,驶向星海更深处。前路未知,但李默道心澄澈,步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