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有时候,麻烦会自动找上门。但只要你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并且拥有足以让别人正视你的力量或背景,麻烦也就变成了生活中的小插曲。”
李振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今天这件事,让他对武振邦之前所说的“力量”有了更具体的理解。
这种力量,不仅仅是个人武艺的高强,还包括了社会地位、影响力以及处事智慧。
武振邦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化解了一场潜在的麻烦,甚至还可能让那几个欺凌弱小的家伙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比他用拳头打倒对方,似乎更显高明。
“我明白了,振邦兄。”李振藩诚恳地说,
“力量需要智慧来驾驭。匹夫之勇,或许能解决一时之争,但无法根除问题。”
“你能想到这一层,真的是太好了。”
武振邦赞许道,
“所以,回到我们最初的话题。
关于那些电影邀约,你不必急于一时。
继续打磨你的技艺,沉淀你的思想。
当你真正准备好了,带着属于你自己的、无可替代的价值和影响力出现在世人面前时,你获得的将不仅仅是片约,还有尊重和话语权。
到那时,你才能真正通过你的电影,去传达你想传达的东西。”
送走克拉克警长后,李振藩在帕姆泉堡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状态。
外界的喧嚣与邀约仿佛被隔绝在那片静谧的山谷之外。他不再仅仅将“演武堂”视为一个训练场,而是将其当作一个修炼身心的道场。
每日清晨,天光未亮,他便已起身。
不再是直接进行高强度的体能或技巧训练,而是先于庭院中静立,练习站桩。
伴随着悠长深沉的呼吸,他努力让思绪沉淀,去感受晨风拂过皮肤的细微触感,去聆听远处鸟鸣与近处昆虫振翅的声响,尝试着将自身融入这片天地自然的韵律之中。
这是武振邦向他提及的“听劲”的更高层次——不仅是听对手之劲,更是听自身之劲,听环境之劲。
站桩之后,他才会开始日常的体能和基本功训练。
但与以往追求极限次数和重量不同,他现在更注重每一个动作的精准、协调与内在的意念引导。
出拳时,他想象着自己如同奔流之水,穿透而非击碎;移动时,他追求如清风拂柳,灵动而无迹。
他将武振邦偶尔提及的物理学原理、生物力学知识,与自己感悟的“水之哲学”不断印证、融合。
下午的时间,他大多泡在帕姆泉堡那间收藏了大量东西方哲学、艺术、历史典籍的图书室里。
他不再局限于武术相关的书籍,开始涉猎《道德经》、《庄子》、柏拉图对话录、尼采的着作,甚至一些关于戏剧理论和电影美学的书籍。
武振邦偶尔会来与他一同喝茶讨论,两人的话题天马行空,从“无为而治”到“超人哲学”,从古希腊悲剧到现代电影蒙太奇。
一次,在讨论“真实的暴力与艺术的暴力”时,李振藩若有所悟:
“振邦兄,我似乎明白了。电影中的打斗,不是为了展示血腥和残忍,而是要通过这种极端的情境,去拷问人性,去展现人物在压力下的选择和精神状态。动作本身,应该服务于叙事和主题。”